第10章
宋滿失眠,直到半夜才睡,一大早便喜提國寶似的倆黑眼圈。
宋滿本想就這么素面朝天,想了想,最終還是決定化個淡妝再去。
她眉毛濃,不需畫眉,反而還得用染眉膏把本來顏色調淺一度。
此刻攬鏡自照,不由想起曾經。
當時兩人才捅破那層窗戶紙。
長久積攢的曖昧,在那剎。
瘋狂。
在他的公寓里,他們就像盛夏燃燒的枯木,熾熱,欲烈,肆無忌憚地綻放渴望。
宋雋便是在那時打趣她的眉毛。
說像兩條蟲,歪七八扭。
她惱得打他。
他一貫冷情,當時卻笑著將宋滿攏進懷里,細細親吻。
是縱容,是調情,或者只是情人間該有的慷慨。
但再次回想起那個簡單又溫情的時刻,宋滿鼻尖忽然就泛了酸。
宋滿覺得不能再想下去了。
她拍拍臉,打散了那些情緒,然后迅速描了一下眉毛,畫個口紅便匆匆出了門。
一到社團招新處,本來有些懨懨的眾人,見到宋滿,立刻跟打了雞血似的。
社長見狀不免嘖嘖:“你瞧,又過去了一個。”
宋滿知道社長下之意,但此下她滿腦子都是宋雋,急需要其他事情轉移注意力,于是很捧場地問:“什么又過去了一個?”
社長指著剛剛過去的那個。
“瞧見了嗎?那個黑背心,白褲子的體育生。這是他第八次搬水,第七次亮著他的肱二頭肌從我們面前路過了。”
宋滿配合地點頭:“剩余那次呢?”
“是你還沒來的時候。”
社長嘆然轉頭,和宋滿正面交鋒,心肝猛地一顫。
他抓住宋滿的手,嚎啕:“真漂亮,這皮子怎么不長我臉上,要長我臉上,我一定勾那些男人一勾一個準。”
社長叫張嘉燁。
別看長得五大三粗,卻有顆纖細柔軟的心。
宋滿也是因那事,才知道內情。
她任他握著,騰出另一只手拍了拍社長的肩,語重心長,“下輩子。”
下一瞬,宋滿只覺哪里灌過來冷風,直嗖臉。
她不由四處張望,最終視線釘在了某處,呼吸頓時一窒,只覺自己看錯了。
宋雋?
他怎么來了?
張嘉燁沒察覺宋滿的異樣,唱戲似的把嗓子高高吊起:“你這個小沒良心的,嘴淬了毒嗎?這么說我,聽得我肝腸寸斷。”
然后,一手搭上她的肩,并蹭了蹭。
有那么一瞬,宋滿覺得遠處男人射過來的視線更冷了,但一錯眼,他正望著別地兒,恍惚只是她的錯覺。
宋滿只道自己太敏感,不過還是撥開了社長的手。
“好好說話,別動手動腳。”
張嘉燁剛要發難,遠處暄暄嚷嚷,抬頭望去。
一水兒的地中海、衫的學校領導聚在一塊兒,點頭哈腰,極盡妍笑。
張嘉燁目瞪口呆:“好家伙,什么大人物來了,咱這些一整年都見不著的學校領導全出動了......誒,誒!怎么往我們這塊來了。”
張嘉燁這輩子最怕兩人:
一班主任,二領導。
一見就大腦空白,呼吸急促。
張嘉燁見勢不對,捂著肚子忙道:“我突然有些不舒服,急需遁廁,你幫我守一下-->>。”
說完,跟竄天炮似的,‘咻’的一下,逃了老遠。
宋滿望著張嘉燁背影,腹誹他真不夠義氣,留她一人在這兒嚴守陣地。他怎么不帶她一起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