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疑了好一會兒，最終趙啟越還是沒去夾，“每個人口味不同，朕不喜歡吃毛肚。”

他的回應很淡漠，聲音也不溫和，如若只是單純的不喜歡吃這樣東西，昭嵐倒也能理解。

就好比有人覺得芫荽美味，有人卻認為它是臭的，這種事本沒必要勉強，但看趙啟越方才的神態，卻不像是因討厭而不愿嘗試，更像是因為毛肚而想起了某個人。

旁人對他應該沒有那么大的影響力，這個人多半是瑾妃吧？只有想起與瑾妃有關之事，他才有可能變得異常。

略一深思，昭嵐便明白了，他應該早就嘗過毛肚，只是因為瑾妃不在了，他看到毛肚想起了故人，心中懷念，情緒失控，所以才不愿嘗她夾的毛肚吧？

思及此，昭嵐口中道著無妨，面上的笑容逐漸消失，喉間發苦。

原本自個兒吃咕咚鍋是很開心自在的一件事，趙啟越一來，她好心與他分享美食，竟是做錯了，以致于現下的氣氛很尷尬。

他不吭聲，昭嵐也懶得再去絞盡腦汁的找話頭去哄他。

愛吃不吃，不吃她自個兒吃，反正有李德海在旁布菜，李德海最是了解趙啟越的喜好，倒也無需她多此一舉。

接下來昭嵐只夾自己愛吃的菜，沒再給他推薦。

咕咚鍋中冒著騰騰熱氣，紅油與清湯皆在熬煮菜品。美食可比男人靠譜，至少酸甜苦辣都可以很真切的感知得到，不像帝王心，還得費神去猜測，稍不留神就猜錯了。

她也不是每一次都運氣那么好，也會有走錯路的時候，譬如今日，請他品嘗毛肚就是個錯誤的選擇。

依照她的性子，只要嘗到了好吃的，她都會歡喜念叨，與他分享，但現在她卻只是默默吃著菜，一句話也不多說。

趙啟越自然能感覺到她的變化，飄飛的思緒收回來之后，他才突然意識到，自己好像忽略了她的感受，方才他的拒絕大約很傷她的心，她時常說大智若愚，但他知道，她有一顆七竅玲瓏心，很多事都逃不過她的眼睛，估摸著她能猜得出來，他的異常是為何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