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士臉色一紅,吹胡子瞪眼跺腳怒罵:“一個個不成器的!還知道你小師弟走了,都給道爺我聽著,照應著點!”
中年道士認真道:“萬一他挨揍……”
年輕道士道:“嘴碎,準的。”
老道士一擺手:“隨便揍,這廝雖然看起來體弱,卻揍不死,這事兒你們不用管,但誰要揍了他,回過頭……”
中年道士似乎心領神會:“那必須揍回來。”
老道士哼哼道:“我可不是關心這小子,而是關系道爺我臉面!走了!”
說罷一抬腳踏著云霧去也。
中年道士看著師傅離去,搖頭感慨:“嘴里說不在乎,把師門重寶都給他了,還特地通知我們回來送行……”
“師傅,確實要面。”年輕道士道。
中年道士呵呵一笑:“要什么面兒,這會兒啊,保不齊躲在后頭看徒弟抹眼淚呢。”
年輕道士道:“師兄,第一班。”
中年道士點點頭:“哦對了,淳風最近找我,說想重歸道祖門下……”
“有所求。”
“是啊,他自詡逍遙,走的時候未曾帶走一片云彩,這恐怕是碰到迷障矣。”
“誰無迷障,不管。”
說罷,一擺袖子,踏空而去。
老道士的確在抹眼淚,不過不是心疼小徒弟這么大點兒就要獨闖險惡江湖,而是氣的。
只因那小道士一路小跑下山,連頭也沒回過,到山下還叉腰眉開眼笑。
“嘻嘻哈哈,終于溜出來啦,山上好無聊,師傅好無聊,師兄好無聊,啥也不好玩,再見啦各位。”
老道士真是七竅生煙,白胡子都抖動起來。
隨后,就看到那小子一甩包裹,扭著六親不認的步伐,還唱上了。
“小道我原本是,終南得道的小神仙。
研習九宮圖,洞悉離震乾。
小道我知曉,天文地理上下幾千年。
拜別三清祖,告別鐘南山。
小道我走南又闖北,修行天地間……”
老道士眼里滋滋冒兇光,拂塵往腰里一別,蒙上臉,捋起袖子。
“無量你奶奶個天尊,旁人揍你之前,道爺我先給你點難忘師恩……”
不久之后,小道士蹲在一條河邊,低頭瞅著水中倒影,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眼淚叭嚓。
“這咋說的,聽說江湖險惡,但我才剛下來,還沒得罪人啊……”
遠方,中年道士搖頭苦笑:“師傅,這個……應該不用揍回來吧……”
隨即就看到小道士一抹眼淚,站起身,一手叉腰一手指著前方:“任你大風大浪,攔不住小道我賺銀子的心!”
他叫囂完畢,撓撓頭:“哪里最能賺呢……”
忽然,他瞇起大眼睛笑起來:“對,長安,聽師傅說東勝神洲大唐最富,長安又是大唐最富,對,就那里!”
兩只小手一拍,興奮起來:“走著!”
“唉……選了個好地方,揍你的人應該挺多……”
……
一丈青也在挨揍。
但不是因為她學不好,相反,她的天賦可以說是公孫妲姒生平僅見,加上那雙出彩的大長腿,短短幾日就領悟了這支舞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