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玄策眼睛開始變得明亮:“妙!這結構如何說?”
唐葉道:“結構者,是為筆畫在字中的布局與處理,草書筆畫互相勾連牽引,變化豐富隨意,具備極大靈活性與隨意性,或平正均勻,或疏朗瀟散,或夸張對比,或錯位生奇,方能信手拈來。”
王玄策啪的一拍桌子,目光大亮:“原來如此!”
唐葉不疾不徐繼續說著:“而其章法,則需觀其整體,流其情感。筆畫偶有輕盈連續,局部連貫是為提神,而重墨粗描與此輕靈相合,對比反差,形成虛實相生之效。”
王玄策連連頷首,那雙眼睛也變得異常明亮,說實話,唐葉覺得這家伙眼神亮起來的一瞬間,就好像變了個人似的,整個人充滿勃勃生機,不可收斂的鋒芒從那雙丹鳳眼中透出。
“哈哈哈,我說總是不得其神,原來根本未得其門,聽君一席話,方才茅塞頓開,好!當浮一大白!”
說著抄起酒盞一飲而盡。
隨后忽的愣了下,盯住唐葉的眼睛:“為何你……”
下一刻,他忽然若有所悟:“坊間傳聞,此詩為太白居士所作,被其弟子傳出文稿……”
唐葉舉杯含笑:“不才,正是在下。”
王玄策當即雙眼泛光:“果然是你,我就說,誰能做出一舞劍器動四方,當時就想著有可能是太白傳人親臨,卻沒料到,兄臺竟于春宵之際約王某飲酒。”
他說著,眼神又一動:“不對,不對,這公孫劍舞與俠客行,與狂草書太過契合,絕非一日可就,那么……你們認識,而且早就認識!”
他抬頭看了眼眉目低垂的公孫妲姒:“所以,是你請玄琉璃找到了成懷秀,請她約我來代筆,而真正的原因……”
他轉向唐葉:“是你要見我?”
唐葉都有點佩服了,心思如電說的就是這種人好不好。
“為什么呢?”王玄策顯得有些奇怪。
“莫非唐兄覺得王某是個書道可造之材,特地來指點一下?也不對,我們沒見過,王某也無甚聲名,更無文章流傳于世,甚至我都沒聽懷秀說起過,顯然她與唐兄也不熟,那到底為點啥?”
他雖然才思敏捷,也實在想不出原因,畢竟說到底,唐葉這心思來源不合乎常理。
唐葉卻明白,單純因為他是王玄策所以想見,而今天他既然在這里,自已也不想長夜漫漫,獨對這位可比妲已褒姒之尤物,干脆才把他請來,省的再去甲秀樓了。
見他迷惑不解,唐葉笑笑:“王兄不必迷惑,在下是聽蘇慶節所,方才對閣下滋生興趣。”
“但他也不算了解我啊。”王玄策還是有點奇怪:“而且我也沒在他面前表現出什么值得稱道之處。”
“不,不。”唐葉搖頭:“聞兄臺大考一事,唐葉便十分欣賞,兄雖辭激烈,但這主張唐某卻深表贊同。”
王玄策好奇起來:“王某主張?王某只是諷刺了考官,涂鴉滿紙,慘遭驅逐,有什么值得閣下關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