虬髯客絲毫不見外,一抬腿就坐在石墩上,目光卻鎖定唐葉。
“一首詩道盡俠之風流,小子,你師傅何許人也,為何張某游走天下未曾聽聞?”
他這話出口,唐葉和蕭藍衣便知道,他來了可有一會兒了。
唐葉忙道:“家師乃隱士,世間自不聞其名。”
張虬髯微微頷首:“果然世界之大,高人眾多,僅憑此詩,足見太白先生乃一等一高士,張某心向往之。”
蕭藍衣這時候卻目光炯炯,突兀的一捻手指,霍然,唐葉覺得眼前一花,整個院落光影錯亂,仿佛斗轉星移。
他還沒回過神,只聽一聲輕喝,如同沉雷。
“咄!散去!”
剎那間,天地恢復清明,而蕭藍衣卻不受控制的退后了三步,正好又坐回原來位子上。
但他并沒有絲毫懼色,反而笑起來:“當真是虬髯豪客,獅吼功修煉到這般程度,可做不得假。”
張虬髯看他一眼:“昔年小子長這么大了,當世術師年輕輩汝可稱尊。”
蕭藍衣面帶驚奇:“前輩認得我?”
張虬髯輕哼一聲:“方才那一手是袁天罡的把戲。某離開大唐之時,汝不過弱冠少年,某見過你,你卻沒見過某家。”
蕭藍衣呵呵笑著拱手:“見過前輩,聽聞前輩和家師不怎么合拍?是不是為爭大唐第一之名?”
唐葉有點愣,心說你剛出手試探,現在還把這事兒直接拿出來說,想討打怎么的?
張虬髯卻仿佛不以為意:“大唐無敵?虛名罷了,他袁天罡需要,我張虬髯可不在乎。”
他口中這么說,但唐葉卻發現他語氣似乎很不忿。
果然,蕭藍衣呵呵笑道:“大唐第一人之爭,前輩敗北,憤然出走,家師一直有些歉疚。”
呵呵,原來是敗了。不過好家伙,連大名鼎鼎的第一豪俠張虬髯也敗給過袁天罡,那老神棍修為真不可思議啊。
張虬髯看看他,忽的探手虛空一抓,就見蕭藍衣仿佛被揪住了胸襟,隨著張虬髯一聲,去!蕭藍衣哇哇大叫著被丟向遠方,化作一個小黑點消失。
空中只留下蕭藍衣的余音:“還我俠客行……”
“告訴那老神棍,張虬髯回來了,不日拜訪!”
張虬髯聲如雷,滾滾送向蕭藍衣遠去的方向。
唐葉心頭一凜,好家伙,輕描淡寫就把年輕代第一術師蕭藍衣給丟沒影,這大漢果真強的離譜。
此刻,施三娘剛好取回酒來,見狀也不心驚。
“這小子就是缺了些教訓,張前輩請酒。”
她顯然很會辦事,取來的是一壇足足十斤裝的美酒,還捎帶拿來幾只大海碗。
張虬髯隨手拍開封泥,也不用碗,仰頭就要往嘴里灌。
唐葉卻忽的開口:“前輩且慢,一人喝酒有什么意思,不如小子陪前輩喝幾碗?”
張虬髯頓住,虎目看向唐葉:“你這小身板,能飲否?”
唐葉微微一笑:“旁的不敢說,喝酒還能上得去桌。”
張虬髯大笑一聲:“小子,可曾聽過某家酒號?”
唐葉認真點頭:“大唐酒客,有神鬼仙狂四尊,前輩稱酒狂。”
“既然知道,還敢與某吃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