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幾天,只要我閉上眼,父親的最后一面就在腦海盤旋,我已經很久沒有好好休息了。
母親和顧穆每次來看我,我都裝作一副無事發生的樣子。
心臟總是隱隱傳來抽疼,我知道我的時間不多了。
“希希!走!快走!”
我猛然驚醒,才發覺自己靠在床頭淺瞇了一會兒,卻再次因為父親的慘死驚醒。
我渾身顫抖,額頭大顆大顆的汗珠滾了下來。
我按住心口,嘴唇囁嚅卻說不出一句話。
明明床頭柜的水杯那么近,我卻伸手拿不到。
直到顧穆開門進入,才將水杯遞到我的手中。
“又做噩夢了?”
顧穆輕輕替我擦拭腦門上的汗水,我面無表情的喝水,心如死灰的點頭。
“我夢見父親讓我走,然后他被人踩在腳下不得動彈,直到沒了呼吸。”
我仰著頭,天花板上父親為我挑選的玫瑰裝飾吊燈上的綢緞輕輕搖曳,好像父親在替我扇風。
“別沉溺在過去,希希,還有很多人擔心你,往前走,好嗎?”
顧穆輕聲安慰,我從顧穆手中抽出胳膊,蜷縮在床上將自己抱成一團。
我已分不清心臟的難受究竟是因為父親的死還是因為心臟病。
“我對不起父親。”
眼淚奪眶而出,臉頰已經因為連續多日的淚水哭的有些發疼。
顧穆小心翼翼的替我擦掉眼淚,變戲法似的從懷里掏出一個胸針。
我看著那個胸針,心臟傳來更劇烈的抽疼。
那個胸針是去年我送給父親的生日禮物,父親每次出行隆重的場合都會隨身攜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