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這些人來了,余令就準備開始精細化管理,打算慢慢的去拿回后河套。
那里與前河套緊緊的挨在一起。
易被其他部族騎兵作為跳板入侵前河套。
所以,后河套的鄂爾多斯部和土默特部也該回家了。
愿意回來就是一家人,不愿意回來那就別回來了!
“咱們戶頭現在有多少錢?”
歸化城現在的錢很多。
先前順義王那些用來享受的金銀銅器全給賣了,那些犯忌諱的直接融成錠了!
這么做余令也心疼!
可心疼不是辦法,萬一歸化城沒守住,那豈不是成了別人的?
所以,賣掉,換成錢,換成糧食最穩妥。
“令哥,接近二百萬!”
余令深吸一口氣,以為一百出頭,沒想到快到兩百萬了。
這王輔臣不會把斗爺他們的骨髓都吸出來了吧!
“發錢,給干活的兄弟們發錢!”
“怎么發?”
“拿出五十萬,按照多勞多得的規矩來分,記著,還跟以前一樣,干累活的多拿,不能讓人受累了,錢還沒賺到。”
王輔臣點了點頭:“好!”
“再從里面拿出十萬,重獎那些出色的牧民,讓他們告訴那些跟著我們的人,我們永遠是一家人!”
“好!”
王輔臣不知道余令要做什么。
但他覺得朝廷里一定要發生了不得的大事,所以才逼的余令要用這個法子來收攏人心。
在過往,這都是偷偷的做。
今日這般做雖不妥當,容易被人蓋帽子,王輔臣卻覺得早就該這樣了。
地方是兄弟們打下來的。
憑什么讓朝廷的那些官員來治理?
山西多好的一個地方,硬是被那群人治理的民不聊生。
土地里長滿了莊稼,可要餓死的人卻是越來越多。
思來想去,王輔臣還是覺得這里好。
土地到手了你就種,一千多人一張地契。
地主老爺要想買就買吧。
這一千個人里只要有一個不愿意賣的,你就買不了。
如果覺得種地養不活自已,你還可以做生意。
沒有任何一個人說你是種地的,你祖祖輩輩都是種地的。
這是關外,雖然推行的也是大明律法,但沒有什么賤籍這么一說。
歸化城的口號人人皆知:
“當個人,當個可以給孩子做榜樣的人!”
在某些人的推動下,如今前河套地區的百姓都不希望朝廷派官員來。
在關內他們是佃戶,是軍戶,是?樂戶,是娶不到媳婦的賤籍。
在這里,沒有人會這么分,也沒有賤籍。
戶籍上都寫的清清楚楚,歸化城治下某某百姓。
光是“百姓”兩個字就讓人熱淚盈眶,就不要說分到手里的土地了!
如今這群人已經把地種到了林丹汗牧場的邊緣了。
因為這個事,雙方在這大半年已經打了上百次。
林丹汗部夜里派人縱馬毀田。
歸化城的百姓則放野火燒他們的牧場給予反擊。
秋日的草原,一把野火能讓幾十畝土地變得黑漆漆的。
能放牧的地方不一定種田,能種田的地方一定可以放牧。
林丹汗派來的人多,死的也多。
因為大明的斥候都拿著最新的火銃,新的火銃更長,射的更遠!
韃子騎兵沖來,草里躲著的人噗地給你戰馬來一下,然后就遠遠地跟著你……
等到戰馬躺下,不久之后的某處草叢里就會有一具光溜溜的尸體。
孫應元,周遇吉,黃得功這三個人猛的要死。
歸化城給了這些來這里求活路的人一個家。
如今的眾人已經具備了歸屬感,他們比任何人都討厭朝廷派官員來。
他們覺得這里他們不要管最好。
這樣就挺好,春天我種地,地種完了我去做工。
等到秋收后我就去收糧食,然后繳納一部分給守護土地的將士。
沒有衙役會指手畫腳的怒吼:
“你是賤籍,你一個賤人,這些東西也是你能做的,來人啊,給我拉出去狠狠打,打死了扔到亂墳崗!”
如今的歸化城沒有這些人。
余令和王輔臣小聲的說著話,一個匯報一個聽。
簡單的對接了下最近發生的事情,明日才是眾人匯報工作。
知道夫人來了,跑來的人越來越多,茹慈也被圍了起來。
這群人在茹慈面前可是文雅的很。
“夫人,那個小子是誰,看著面生的很,是個好手?”
茹慈抬起頭,打量了一眼忙著卸貨的閻應元,想了想后輕聲道:
“今后怕是令哥的弟子!”
茹慈其實也不懂,不懂余令怎么想的,教閻應元比教自已的兒子都上心,就是不開那個口。
茹慈沒想那么多。
茹慈覺得,既然自已的男人把自已會的都教給了這個孩子。
那這個孩子自然就該跟自已家有名分,孩子心里踏實,自已心里踏實。
眾人聞齊齊扭頭,這一刻眾人的眼光就不一樣了。
趙不器聞忍不住道:“夫人,是關門還是不關門?”
“嗯,關門!”
趙不器懂了,這是親傳,這是家里今后的半邊天,是今后家里兩位郎君的師兄了!
趙不器解下了自已腰間的寶石小刀,修允恪從懷里摸出一塊大大的綠松石!
眾人開始朝著閻應元圍了過去,原先可以輕視,可以當作不知道。
如今不行了,這是一家人了!
閻應元面前堆滿了禮物,這一刻的他也明白了發生了什么,倒了一杯茶,雙手捧起,跪倒在地:
“師娘,請喝茶!”
夢十一激動的渾身發抖,掰著指頭開始算。
“余大人是閣臣,是高官,那今后元公子自然也是高官,那自已今后說不定就是官老爺的大管家!”
夢十一深吸一口,忍不住喃喃道:
“滿桂大哥,我信了,你果然是最愛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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