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江小滿揉了揉眼睛,接過毛巾,臉上還帶著剛睡醒的憨態。
接下來兩天,周逸塵的日子都過得很清閑。
縣醫院那邊還有兩天才去報道,周逸塵索性就在家里待著,熟悉新環境。
上午,他就和江小滿一起出門。
他們順著巷子往外走,把王大爺昨天提過的幾個地方都踩了一遍點。
東街的煤店,南街的菜站,還有不遠處的百貨大樓。
縣城不大,但比鄉下熱鬧多了。
街上能看到拉著貨物的馬車,更多的是叮當作響的自行車。
下午,兩人就哪兒也不去,盤腿坐在炕上看書。
周逸塵鉆研他的《本草綱目》,江小滿就捧著那本《中醫診斷學》啃。
遇到不懂的地方,她就戳戳旁邊的人。
周逸塵也樂得給她講解,權當是鞏固知識,順便還能漲點教學經驗。
兩天下來,他們已經初步適應了城里的生活節奏。
這天下午,兩人正看著書,院門被人敲響了。
江小滿放下書去開門。
門外站著的,是鄰居王大爺。
“王大爺,您來啦!”江小滿笑著把人往里讓。
“哎,小滿丫頭。”王大爺樂呵呵地應了一聲,跟著進了屋。
周逸塵也從炕上下來,招呼道:“大爺,快坐。”
王大爺擺了擺手,沒坐下,反倒有點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
他看了看周逸塵,有些欲又止。
周逸塵看出來了,主動開口問道:“大爺,您是有啥事兒吧?”
王大爺這才開口,語氣里帶著點試探。
“小周醫生,也沒啥大事兒。”
“就是我家老婆子,這兩天有點咳嗽,吭吭的,也不發燒,就是嗓子眼兒不得勁。”
他嘆了口氣,接著說:“我尋思著,你就是大夫,就想過來問問,你看吃啥藥好?”
周逸塵一聽是這事,神情立馬認真了起來。
“大爺,您別急,慢慢說。”
他搬了個小板凳讓王大爺坐下,自己也坐到了對面。
“大娘這咳嗽,有痰沒有?咳出來的痰是白的還是黃的?”
王大爺想了想,說:“有,是白色的,不多,黏糊糊的。”
“那她怕不怕冷,或者怕不怕吹風?”周逸塵又問。
“怕!怕!”王大爺一拍大腿,“這兩天門窗都不敢開,說是一有風吹過來,身上就不得勁,還想打哆嗦。”
周逸塵點了點頭,心里已經有了底。
他又問了最后一個問題:“大娘的舌苔,您注意了沒有,是白色的還是黃色的?”
“白的,早上看她喝水的時候我瞅了一眼,就是薄薄的一層白。”
癥狀問清楚了。
咳嗽痰白,畏風怕冷,舌苔薄白。
這是最典型的風寒咳嗽初起,寒氣束縛在體表,還沒往里走。
周逸塵心里有了數,臉上露出輕松的笑容。
他沒有說要去開方子拿藥,而是給出了一個更生活化的建議。
“大爺,這事兒不麻煩。”
“您回家啊,找塊生姜,多切點絲。”
“然后擱碗里,再加點紅糖,用開水沖開,攪和勻了。”
他囑咐道:“您讓大娘趁熱喝下去,最好是能喝到身上微微出點汗。”
“這汗一發,外頭的寒氣就散了。”
周逸塵說得通俗易懂,沒有半句專業術語。
“這兩天讓她多注意,別再著涼,多喝點熱水,先看看情況。”
“要是咳嗽還加重,或者開始發燒了,您再過來叫我。”
王大爺聽得一愣一愣的。
他本來以為,怎么也得開個方子,去藥店抓幾服藥。
沒想到就這么簡單。
生姜紅糖水,這玩意兒誰家沒有?
他站起身,連連點頭,臉上的愁容一掃而空。
“哎!哎!我記住了!這就回去給她弄!”
王大爺感激地看著周逸塵。
“小周醫生,真是太謝謝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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