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十億數額怎么了?窮極一生怎么了?如果不是顧江年那些捋不清的過往作祟,姜慕晚會躺在病床上?
蕭禮有什么資格站在這里說這句話?
付婧其人,擱在古代,是官家小姐的典型標配,在首都,也是個心高氣傲的人,不過是此時身處c市,為了姜慕晚的大業,才摁住自己那癲狂多年的情緒。
“你算個什么東西?敢站在這里說這些,幾十億怎么了?窮極一生怎么了?犧牲女人來獲取利益算什么男人?誰給你的勇氣站在這里大不慚夸夸其談的?梁靜茹嗎?”
蕭禮即便與顧江年是好友,可也不該站在旁觀者的角度來發表任何意見,且還是在顧江年這個當事人下定結論之后。
付怒火沖沖的眸子望著蕭禮,略帶幾分兇狠,她抬手,伸出食指指著他:“咸吃蘿卜淡操心的事兒即便是要干,也輪不到你來干。”
啪、蕭禮伸手將指著自己的食指狠狠拍開,望著付婧的目光同樣是帶著不友善:“你當什么慈悲為懷的慈善家?指責我的前提想想你自己處在什么位置上,你我二人各為其主。”
蕭禮跟付婧的出發點本就不同,蕭禮為了顧江年,為了君華,為了這位好友的江山大計。
而付婧要的是姜慕晚,是華眾,要維護的是姜慕晚的宏圖。
此時的境況,清明而又復雜,復雜的是姜慕晚跟顧家年二人只能有其一,清明的是即便此時損失顧江年維護姜慕晚,但華眾五年之內都不見得能有君華這一波賺的多。
眾所周知,華眾就是個蜜蜂窩,處處都是漏洞,姜慕晚現如今雖說正在大刀闊斧的整頓華眾,但一個蜂窩煤,多的出口,再有夢里也需要時間去實現。
站在付婧的位置上,要維護的是姜慕晚的心血。
而站在蕭禮的位置上,看到的只是君華的利益。
二人所求不同,所需不同,分道而馳也是常見之事。
但今日,眾人情緒皆不太穩定,一場爭吵連帶著一場爭吵接連而來,起因是姜慕晚也是顧江年。
病房內,空氣霎時靜謐,徐放跟蘭英站在一旁望著眼前的情況大氣都不敢喘息,靠在沙發上閉目養神的宋思慎眼簾緩緩掀開。
“各位其主也得睜大你得狗眼看清楚,顧江年要是敢這么干,就是在趁火打自己老婆的劫,”付婧心有怒火,揚手欲要一巴掌再甩上去,落在半空的手卻被蕭禮狠狠抓住。
頃刻之間,猛的推開付婧。
蕭禮自認為自己還算是紳士,可再如何紳士也抵不住一個女人又是巴掌又是指著鼻子罵他
,且這個女人并非他什么人。
“你-------------。”
“砰--------------。”
蕭禮剛將人推開,坐在沙發上的宋思慎抬步疾步而來,一腳踹開了他,被踹出四五米遠的人靠在墻邊驚訝的望著他。
“宋先生,”宋思慎還想抬腳再踹,卻被徐放猛的沖上來抱住了腰。
“你算個什么東西,主意敢打我姐身上來,為了利益為了錢財?你怎么不把你媽拿出來跟他炒緋聞,”宋思慎怒竭的嗓音在屋子里炸開,若非徐放跟蘭英在身后拉著,他一定會接著上去踩他。
“滾出去,”激烈的怒罵聲中有一抹清淡冷厲的嗓音傳來,徐放視線順著聲源望去,只見顧江年坐在床邊,本是低頭凝神的人此時視線抬起來落在他們身上。
爭吵聲戛然止住。
宋思慎的叫囂也有了片刻停歇。
“我再說最后一遍,滾出去,”低沉沙啞的嗓音鋪展開來,語氣雖淡,但帶著殺氣。
姜慕晚做了一場冗長的夢,她在夢中瘋狂奔跑,追著已經去世了的姜家老太太不放,從天明至日落再至無邊黑暗之中、
極力奔波時,以為只有自己一人,不曾想,她側身時,見到了顧江年。
霎時、奔波的二人停住步伐望著對方。
他喚她:“蠻蠻。”
一聲溫柔至極的輕喚讓她猛的回神,望著他,步伐微動,順著他而去,那一聲極具溫柔的蠻蠻跟帶著魔力似的,引領著她向前。
她放過了姜家的那個老巫婆,順著顧江年而去,相隔甚近時,二人被一道看不見的墻阻隔在了中間。
她伸手觸摸那道看不見的墻,望著顧江年,極力叫喚,而顧江年,卻跟聽不見似的。
可她仍舊能聽見這人的輕喚,一聲比一聲溫柔,一聲比一聲輕軟。
而姜慕晚,陷入了無邊黑暗中,驚恐占據了她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