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他們乘坐的是馬,馬不是機器,累了是需要休息的,他們會在夜晚停下來休息,等馬恢復精力才會繼續趕路。
而馬車里的朝芙,是需要吃東西的,鐵打的人都扛不住,何況是她從小嬌生慣養,哪經得住餓著肚子一路顛簸。
她是要送給大人物的,外面那六人一定會開馬車門送食物。
江笠等的就是他們開馬車門。
時間一秒秒流逝,約莫等了一個小時左右,馬車終于停了下來。
江笠緊貼著靠近車門一側,看著門打開,一個手提著油燈伸進來,橘黃色光芒注入漆黑車廂里,將里面角落照得清清楚楚。
外面的人只見到散落在車廂里的粗繩,并未見到江笠身影,有些著急,半個身子都跟著探進車廂里。
江笠當機立斷,手中銀簪插入那人后頸處,車門較窄,那人欲要后退,卻被她抬腳用力揣中腦袋,腦袋‘砰’一聲撞在門板上。
趁他撞得七葷八素之際,江笠順勢將他拉入車廂里,然后拔出他腰間掛著的鐵刀。
鐵刀有些重,江笠這具身體力氣有些小,她用了全身大半力氣才拿穩,抬起繼續砍向男人的脖子。
沒辦法像在災變異世那般直接將他頭顱砍下來,不過也夠了,男人脖子上的血似噴泉一般濺出來,淋在江笠的身上,濕熱黏膩,不像在記憶里,一切都十分真實。
江笠踹開男人尸體,出了馬車。
原本察覺到馬車里異樣的剩下五人,當看到血液噴濺出來,沒有一人敢過去查看。
只是沒想到江笠會從車廂里出來,若在車廂里,他們或許會僵持一會兒,有所防備過去查看里面情況,還會給江笠偷襲的機會,但她竟然從里面出來,真遂了他們的意。
五人都是練家子,齊齊沖過來,常人還真難以招架,但江笠學了刀法,藍色品質的刀法,已經足夠她對付這五人。
力氣不夠,那就借助馬車做掩體躲避。
力氣不夠,她的刀法便不再花里胡哨,而是直擊要害。
被逼入絕境,那就利用朝芙這張絕艷出色的臉,只是抬眼看了其中一人一眼,那人便被迷得愣在原地,下一秒就被砍斷頸部動脈,失血倒下。
江笠能利用的,毫不吝嗇利用。
殺死最后一人,她癱倒在地上,右手酸痛麻木,肩膀受了傷,好在只是皮外傷,她撕一截裙擺,然后綁住肩膀止血。
“赫赫——”
江笠氣喘吁吁,已經很久沒有這么累過。
在災變異世里,她的高體力,除了在深淵,很少將體力消耗殆盡,消耗最快的還是精神。
她整個人倒在血泊里也不嫌臟,實在太累,而且很餓,方才殺掉那些人,已然用盡全力。
她此刻連站起身的力氣都沒有。
望著頭頂不見一點星光的夜空,似焦油般稠黑,黑漆漆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還沒等她歇口氣,下一秒,周遭發生變化,濃郁血腥味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香煙味,橫七豎八的尸體,也變成下面一個個座椅,座椅上坐著穿著體面的人。
她從趕路前往北華城的記憶,來到北華城私人拍賣場里,身上繡著珍珠的長裙換上布料偏少的淺藍色魚尾裙,露出兩側肩膀和鎖骨,長發微卷,垂落在肩側。
底下戴著派對般面具的一個個男人,用看貨物一般的目光看著她,目光充滿邪欲與令人感官不適的占有欲。
江笠對他們目光視若無睹,平靜地站在原地,思考著這一時間點的記憶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