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礦場。
炸毀的礦場地表深陷,觸目一片狼藉,原本在泥土層下面的巖石層,暴露在視野中,巖石起伏不平,石灰將礦場外附近地面都染成了灰白。
極夜降落的積雪正在融化,凸起的石塊邊緣凝聚水滴,滴滴答答,浸入石縫之中。
一共不到十人的隊伍,其中一人白發蒼蒼,皮膚像被風揉皺的紙,每一次呼吸都帶著破敗的聲響,飽受疾病折磨,眼睛渾濁,面容枯瘦泛青,低垂著眼,透著幾分陰鷙的威懾力。
幾人以他為首,分散去尋找埋葬在巖石下的尸骨。
唯獨有一人待在老人身邊,戴著厚重眼鏡,看起來忙忙慌慌的,提著一個被綁住手腳的青年丟到老人面前,著急地說道。
“尾宿主,還剩不到五個血包……堅持不了今天。”
喚作尾宿主的老人不顧青年的哀求,伸出手,每一根手指像老樹的瘤結,丑陋枯老,在貼著青年皮膚剎那,青年肉眼之間,宛若抽干的氣球一般,變成一具干尸。
老人饜足地喟嘆一聲,開口道。
“她已經過來了。”
他嗓音蒼老嘶啞,話音剛落,分散去尋找殘骸的一下屬便發出一聲慘叫。
只見下屬心臟被箭矢穿透,也只是發出一聲慘叫,便倒地不起。
一箭能射穿煉皮期的身體。
怪不得尾星宿那些小輩不是她的對手。
老人抬頭,目光精準看向一個地方,正是江笠的躲藏之地。
“閣下既然已經到了,就不要躲躲藏藏。”
他聲音輕而易舉傳入隔著幾百米遠的江笠耳畔。
江笠并沒有受他的話影響,不給剩下人反擊的機會,投擲霧痕,右耳側已經戴上了順風耳,看白煙快速蔓延擴散,當即射箭。
‘咻、咻、咻——’
三箭劃破煙霧,里面的人盡數倒下。
解決完這些人,就剩老人和旁邊的眼鏡男。
老人是最讓她忌憚的存在,比她遇到的所有人都要強,和深淵里的紅袍祭司不相上下,但是,煉皮入門的江笠,卻能看到他的血條,代表他可殺。
可殺便行了。
眼鏡男知道她強,但沒想到她能這么快解決掉尾星宿的人。
要知道那些人,雖然是他們能帶來的最弱隊伍,但也都到了煉皮期,煉皮之間戰斗,哪怕跨層大,也無法做到瞬間擊殺。
他們連技能都沒用,就死在了江笠的箭下。
她的體力到底有多高?
眼鏡男道:“尾宿主,你剛進食,還未恢復,讓我去解決她。”
老人是青龍閣尾宿主,不,是前任宿主,因為他身體緣故,上面早早就想將他換了。
他讓虞靈和夏子遠參加這次任務行動,便是有意讓夏子遠成為下一任尾宿主,而虞靈為副宿,協助夏子遠。
可他沒想到的是,在青龍閣等來的,是虞靈加入的那支隊伍全軍覆沒的消息。
夏子遠死了就死了,換一個人就行,畢竟青龍閣最不缺的就是想要往上爬的人,但虞靈是他的親侄女,也是他活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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