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輪船舷邊坐著兩個吹著海風抽煙的男人，有一口沒一口冒出的煙被風吹散，兩人久久不語。

煙抽一半的托馬斯突然咳嗽起來，咳得很劇烈，有種把肺給咳出來的感覺，其中帶有嗆水的聲音。

林子閑目光從遠方的海平面收回，盯在了自己搭在欄桿上的手背，幾點血沫噴在了自己的手上。

回頭看去，只見托馬斯下巴上流淌出了一灘剛咳出來的鮮血，鼻孔中也流出兩股殷紅鼻血。

努力控制住不再咳嗽的托馬斯伸手抹了抹鼻孔，把嗆到嘴中還沒咳出的鮮血又給咽回了肚子里，染血的半截香煙又摁在了嘴上吸入再吐出，兩邊臉頰泛起妖異的紅潤。

林子閑終于出聲道：“恭喜你，你要死了。”

托馬斯回道：“人總是會死的。”

林子閑：“你覺得你這樣做值得嗎？你根本不想殺我，或者說你想殺我的意志不夠堅決，否則我認為你是有機會成功的。”

托馬斯：“你錯了，我已經盡力了。”

林子閑：“那你能告訴我，你為什么一個上人船嗎？我想你應該有機會準備得更充分。”

托馬斯：“我忠于自己的信仰，沒有背叛，是那位神秘船長的阻撓，否則你們已經死了。”

林子閑：“拿你自己的性命來證明你忠于自己的信仰嗎？證明給自己看，還是證明給別人看？如果是我之前的話刺激了你，讓你決定尋死，我是不是該表示道歉？”

托馬斯：“我累了，天國的大門已經向我敞開，那里沒有恩怨。沒有憂傷，每一個人都徜徉在幸福中，沐浴著天主的恩澤。凱撒，你的確應該恭喜我。”

林子閑：“聽你說得如此美好，我是不是應該追隨你一起去見上帝？可惜我這種惡魔天國是不會歡迎的，下地獄的可能性應該更大，所以我還是算了，老老實實在俗世多活幾年。對了，在天國見到保羅記得幫我問好。”

托馬斯：“我會幫你帶到。”

托馬斯：“老和尚把你給他的透明膠扔到了海里。我想你一定非常生氣。”

雙方彼此之間在某些方面太了解了，林子閑當時的舉動絕云不明所以，但是他卻猜到了肯定有什么用意。假如是他和林子閑互相配合作戰的話，林子閑給出這樣的指示他一定會遵守照做，而不會像絕云那樣把東西給扔掉。

林子閑彈飛了手中的煙蒂。伸手到衣服里面摸出了一只塑料密封袋，在胸前背著人亮了出來，“我想你對它不會陌生。”

托馬斯緩緩回頭看來，看到了塑料密封袋中的血月星芒，目光最后落在了自己胳膊上釘著三顆彈頭的傷口上。

透明膠圈…塑料密封袋…他忍不住微微一笑。

不需要多解釋了，他已經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林子閑完全有機會殺死他。

“怪不得你說鹿死誰手還不一定。”

林子閑把東西又收了回去。這玩意讓太多人看到了不是什么好事，尤其是那個神秘

的科爾溫船長，所以還是少曝光為妙。

“你一直在跟蹤我？”

托馬斯：“你不是菜鳥，一直跟蹤你顯然不是明智的舉動。時間久了躲不過你的眼睛。”

林子閑：“你怎么知道我在郵輪上？”

托馬斯：“鉆石號郵輪是教廷的產業，看來你沒注意到船上有牧師，正好牧師是圣殿騎士團的成員，怎么可能不認識榮譽教皇陛下。所以你的麻煩還在后面。我處理不了，你和你血族夫人的照片相信很快會出現在教廷。”

林子閑：“所以你一個人上船是想給我一次機會。如果我讓你把他們母子帶走，你給教廷的報告就不會給我帶來麻煩…你應該知道我不會答應。”

托馬斯：“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