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年紀大了,對許多事情都看得淡了,已經年近八十的艾瑪院長神情淡淡地一路從兩排長椅之間走來。
也許是老眼昏花的原因,艾瑪院長扶了扶眼鏡,眼神中透著些許疑惑,盯著前面側躺在地上狼狽不堪的希爾伯爵。.
坐在長椅上的林子閑緩緩回頭不再看她,從口袋里摸出了一盒煙,抖出兩根,遞了一根給白無常,自己叼上一根點上火吸了口,對著正上方的耶穌十字雕像吐出口煙霧,打火機也遞給了并肩坐一起的白無常。
白無常點上煙后,順手將打火機插回了林子閑的口袋里,眼睛一直盯著緩緩走來的艾瑪院長,從對方的面容上琢磨她四十年前和希爾伯爵偷情時是長什么樣。
白無常覺得這趟真的沒白來,知道了有關血族的事情不說,還無意中知道了如此秘辛。他在想自己老了后,一定不會覺得虛度了此生,可以向自己的孫子輩講述自己的傳奇經歷,可以想象自己的孫子輩會以多么崇拜的目光看著自己。
艾瑪院長繞過地上的希爾伯爵后,面對釘在十字架上的耶穌,雙手抓握在了一起,不知道在喃喃禱告什么。
在她禱告完畫十字的時候,林子閑吞吐著煙霧,淡淡問道:“艾瑪院長,你沒什么話想對你腳下的人說嗎?”
艾瑪院長沒有理會他,轉身看向了腳下的希爾伯爵,緩緩跪了下來,顫抖著手撫摸著希爾伯爵的臉,嘆息道:“是你嗎?希爾,真的是你嗎?”
看到滿是皺紋的手撫摸自己,希爾伯爵下意識往后微微縮了縮腦袋。喉嚨里艱難發出聲音道:“艾瑪。救我!”
“你還是那么年輕,可我已經老了。”艾瑪院長撫摸著他的臉,微微笑道:“你當年不是說你要離開這座城市嗎?你并沒有離開這里是嗎?原來你是血族。”
希爾伯爵無語了。白無常嘴角卻露出譏諷道:“院長大人,他豈止是沒有離開這里,而是一直和你們修道院的年輕一代保持著兩性關系。幾位離奇死亡的修女都是他干的好事。”
艾瑪院長輕輕搖了搖頭,又慢慢爬了起來,走到翹個二郎腿坐的林子閑身前,躬身道:“主教大人,我要向您懺悔。”
林子閑搖頭道:“沒必要向我懺悔,我并不覺得你當年和男人偷情有什么錯,和血族偷情也沒有錯,修女也是有正常生理需求的女人,我能理解。頂多算是一個小小的錯誤。你只是錯誤地找錯了偷情的對象,找了一個不負責的偷情對象。”
艾瑪院長躬身道:“我給整個教廷帶來了洗刷不掉的恥辱,但是我知道主教大人身為教廷的主教級樞機。一定會維護教廷的榮譽。會維護埃菲爾修道院的榮譽。”再三躬身后,轉身又緩緩離開了。
等她離開后。白無常愕然道:“她這話是什么意思,讓你幫她保密嗎?”
“做錯了事情總是要付出代價的。”林子閑輕輕嘆息一聲,看了眼地上的希爾伯爵,眉頭不由皺起,是從這
位伯爵大人的嘴中知道了不少事情,但是對他來說有用的消息并不多。
希爾伯爵能聯系上抓走蒙子丹的人,可僅僅是電話聯系,對方具體在什么地方,希爾也不知道,對方也不會讓你通過電話偵查到地點。因為每一個區域的血族為了自身的安全考慮,都是自治的,希爾只知道法國的血族是由一位血族的長老統帥,一個叫愛得萊德親王的家伙。
唯一讓林子閑意外的是,這廝竟然知道血族最高頭領克拉克親王的老巢在哪里。然而這對林子閑來說,暫時的用處并不大。
林子閑思索了一會兒,沉吟道:“沒想到羅姆也和血族牽扯到了一起,那條手鏈竟然是他派人從華夏盜出來的……”
“不知道羅姆到底想干什么。”白無常將煙頭輕輕叼在了嘴中,笑了笑道:“不過可以看出的是,羅姆還算念舊情,就算和血族混在了一起,獲知這位伯爵大人想對付你時,還知道警告阻止他。”
林子閑搖頭不語,由克拉克親王的老巢比克古堡聯想到了比克制藥,聯想到了突然晉升為比克制藥大中華區總裁的夏秋,夏秋的確晉升得太快了點……
他腦中晃過的另一個名字是‘茱莉亞’女公爵,這個名字他不可能沒印象,因為他強行上過一個叫茱莉亞的女人,可謂是記憶猶新,有點懷疑兩個人到底是不是同一個人。
不過隨即又否決了自己的想法,覺得有可能只是同名而已,如果真是公爵級別實力的血族,怎么可能那么容易被自己給強了,貌似那女人還是個處。
就在這時,外面突然傳來一聲尖銳刺耳的驚叫聲,白無常霍然站起,槍已經到了手中。
林子閑卻是輕揚了下眉頭,似乎已經猜到了發生了什么事情,掃了眼地上的希爾伯爵道:“你看著他,我去看看。”
剛起身走到教堂門口,已經有一名修女跑來向他哭著匯報道:“主教大人,艾瑪院長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