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知道,王衛國這是為他們好。
回到河邊收網,漁獲和昨天差不多,又是幾十斤的大魚。
三人直接在村口分了,各自拎著魚和沉甸甸的“戰利品”回了家。
一進門,王衛國就把換來的一百多個肉罐頭全都堆在了廚房的角落。
沈青青看到這堆成小山的鐵皮疙瘩,驚訝得捂住了嘴。
王衛國沒多解釋,只是笑了笑,從墻上摘下剔骨刀,蹲下身,開始一個個地刮上面的俄文。
刀尖劃過鐵皮,發出刺耳的“嘎吱”聲。
這些罐頭用料很扎實,每一個都沉甸甸的,足有一斤半重。
算下來一個差不多兩塊錢,跟市面上黑市的價格倒也相差無幾,但關鍵是,黑市上有錢也買不到這么多。
沈青青看著丈夫專注的側臉,走過去,從他手里拿過一個刮干凈的罐頭,輕聲問道。
“衛國,刮這個做什么?”
王衛國手上的動作沒停,頭也不抬地解釋道。
“這上面都是俄文,是老毛子的東西。這年頭,萬一被人瞧見,舉報咱們一個通敵,那全家都得完蛋。刮干凈了,誰也不知道這是哪來的,咱們自己吃得也安心。”
他的聲音很平淡,卻透著一股嚴肅。
沈青青聽得心里一緊,她雖然不懂什么通敵不通敵的大道理,但她知道丈夫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她不再多問,也找來一把小刀,學著王衛國的樣子,小心翼翼地刮起了罐頭上的油漆字。
夫妻倆在廚房里忙活了半個多小時,一百多個罐頭上的外文字母被刮得干干凈凈,只留下一道道銀白色的劃痕。
王衛國又把這些罐頭分門別類,一部分碼在墻角用麻袋蓋好,另一部分則搬進了地窖,準備長期儲存。
做完這一切,天色也漸漸暗了下來。
傍晚時分,沈青陽和沈青山兩兄弟蹬著自行車回來了,車后座上還綁著不少東西。
一進院子,看到王衛國,沈青陽就興沖沖地喊道:“姐夫,我們回來了!”
王衛國笑著點點頭,把他們讓進屋里,然后從里屋拿出了那兩雙嶄新的高幫軍靴。
軍靴是牛皮的,做工扎實,鞋底是厚厚的橡膠,上面還有防滑的紋路。
無論是款式還是質量,都比供銷社里賣的那些膠鞋強了不知道多少倍。
沈青陽和沈青山眼睛都看直了,迫不及待地拿起來試穿。
大小正合適,穿在腳上又暖和又氣派。
“哥,這靴子太棒了!”
沈青陽愛不釋手地摸著腳上的靴子。
“你要是喜歡,就三十塊錢一雙。”
王衛國報出的價格不低,但絕對物有所值,拿到黑市上,轉手賣四十都有人搶著要。
兄弟倆對視一眼,沒有絲毫猶豫。
“行,我們要了!”
他們倆這些年跟著王衛國,沒少掙錢,手里都攢著一筆不小的存款。
三十塊錢雖然不少,但這靴子又好看,又能穿好幾年,值!
付了錢,王衛國又指了指廚房角落里碼放整齊的鐵皮罐頭。
“這肉罐頭,你們要不要?兩塊錢一個。”
王衛國給自家大舅子和小舅子的價格,自然是成本價。
“要!當然要!”
沈青陽立刻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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