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語氣溫柔得和他此刻緊繃的狀態截然相反:
“不明白也沒關系,知道我愛你就好。”
“……晚安寶貝。”
說完,不等蔚汐回答,便將她推離了客房。
房門關上的瞬間,周聿深閉上眼,苦笑著抬手覆上額頭。
他最終還是進了浴室,打開了冷水龍頭,卸下所有理智,任由冰冷的水流沖刷著滾燙的身體。
沒過多久,蔚汐來給周聿深送換洗衣物。
幸好舅舅和他的身形差不太多,蔚汐直接沖過去“搶”了一套高定全新,完全沒穿過的黑色西裝。
蔚時堯自知有愧,倒也沒跟她計較,隨她拿去。
結果沒想到周聿深特意把房門反鎖了,沒鑰匙進不去。
蔚汐只好站在門口,輕聲喊他:“周聿深,我把干凈的衣物給你放在門口了,你等下記得拿噢。”
就這么一聲。
就這么喊了一聲他的名字。
周聿深靠在冰冷的瓷磚上,重重地喘了口氣。
長夜漫漫。
舅舅這份別具一格的“見面禮”,還真是難熬。
**
翌日一早。
晨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照進。
蔚汐醒來時,腦袋還有些昏沉,昨晚記憶最清晰的便是周聿深克制壓抑的嗓音,心里立刻浮起擔憂。
她顧不上洗漱,踩著拖鞋便出了房門,到隔壁客房。
“周聿深?”她輕輕敲了兩下門,聲音帶著剛睡醒的軟糯。
里面靜悄悄的,沒有任何回應。
蔚汐猶豫片刻,抬手擰了下門把手。
房間里空無一人,干凈得仿佛從未有人進來過,連她離開時沙發上的凌亂抱枕都擺放的整整齊齊。
她正愣神,外婆的聲音從身后溫和傳來:“小汐醒啦?是找聿深嗎?”
蔚汐回頭,看見外婆正端著水杯站在不遠處。
“外婆,他……”
“聿深一大早就走了,早餐都沒顧上吃,說單位有事,得趕緊去處理。”外婆說著,語氣里帶著對晚輩的疼惜:“這孩子,工作起來真是拼命。”
“這么急嗎?”蔚汐輕聲重復,心底的擔憂又加深了些。
她回到自己房間,指尖在對話框上停留片刻,發了條信息過去:[昨晚……你還好嗎?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信息發出后,整個上午都安靜著。
蔚汐也在單位忙到暈頭轉向,升到科長之后的工作壓力遠遠比她想象中的還要沉重。
與此同時,中心大樓書記辦公室。
周聿深剛剛結束關于城市軌道交通方案的緊急協調會。
高強度的工作持續了整個上午,太陽穴隱隱作痛,喉嚨干澀,身體深處的高熱讓他比平時的反應遲鈍了幾分。
他拿起手機,剛看到蔚汐早上發來的信息。
那股瀕臨失控的強烈張力仿佛再次涌了上來,促使著他敲下了那兩條彼此心照不宣的信息。
周聿深:[不好。]
周聿深:[今晚來泊月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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