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聽完了來龍去脈,淺淺嘆息:“朕信你的穩重,國事當前,你理應分得清輕重緩急。”
聞昊淵拱手領旨,沒再說什么。
此時的京城沉浸在一片繁華中。
遠方的戰事到底隔了千山萬水,反倒更像是書頁里寥寥數筆簡單帶過的幾行,并不能驚起眾人的在意。
虞聲笙卻是其中的例外。
她很在意這些來自遠方前線的戰報。
幾乎隔幾天,她都會派人去驛館打聽消息。
玉厚郡主聽說后,也命人幫她留意,還感嘆萬千:“你們夫婦的感情可真不錯。”
字里行間不免流露出對她的羨慕。
虞聲笙笑道:“我們才成婚沒幾年呢,說不準過了些年,等孩子大了,也會相看兩厭。”
玉厚郡主想起自家的情形,嫣然一笑:“這可真說不準,男人嘛總是見一個愛一個的,你可要把府中里里外外的事情都捏在手里,別一個不小心反倒叫人鉆了空子。”
“外頭的人要鉆空子可不容易,難就難在府里自己人。”
虞聲笙點到為止,沒有再說什么。
威武將軍府里多了個長房大奶奶,這事兒玉厚郡主心中門清。
后來她也登門拜訪過幾次,只要這位大奶奶在府里,不管虞聲笙有沒有邀請,大奶奶必定過來與玉厚郡主攀談幾句。
玉厚郡主眼明心亮,如何看不出任胭桃的意思。
只是她不好當面為難。
見虞聲笙沒說什么,她也就順水推舟,做了個面子人情。
這段時日,藏胭閣的生意逐漸下滑。
外人瞧著依然紅火,但內里的情況怎么樣,知情人早就看得清清楚楚。
光是來錦繡布莊采買的太太奶奶們,就沒少跟玉厚郡主說起這事。
她們說,還是過去的藏胭閣更好些。
雖價格不便宜,但東西是真的好。
一等價錢一等貨嘛。
只要胭脂水粉是真的不錯,這些個不缺錢的主也樂意付賬。
可如今呢……
玉厚郡主還記得一位官太太大約是隱忍夠久了,拉著她就嘀嘀咕咕說個沒完:“那胭脂盒子瞧著跟過去一樣,可打開里頭的香粉氣味差得遠了,我原先用著覺得細膩白潤,顏色可好,如今也不像個樣子了,你瞧瞧我這妝,才出門不到半日,脂粉都糊成這樣了。”
玉厚郡主當時勸了幾句。
看看人家太太的臉,她實在是張不開口夸,最后還是閉上嘴。
橫豎不是自家的生意,也不必太過上心。
真正讓任胭桃如臨大敵的,是沒幾日之后的一場宮宴。
這是宮中妃嬪以及一品外命婦才有資格參加的宴飲。
玉厚郡主自然位列其中。
她本想帶著虞聲笙一道,也將宮中貴人介紹給她。
虞聲笙拒絕了,說自己不喜歡宮中約束的勁兒,實在是難受。
玉厚郡主不好再勉強,便領著剛剛成婚不久的女兒一道入宮。
這一次赴宴,親眼見證了一個大樂子。
晉城公主面上的脂粉引來了一群飛蟲,嚇得一眾女眷花容失色,晉城公主也被蟄了一臉包,又疼又癢,不但顏面盡失,還痛苦不已。
皇后見狀,當即就沉下臉,命人徹查。
一查就查到了藏胭閣。
葉貴妃不慌不忙地跪地明:“皇后娘娘明鑒,藏胭閣早就不是臣妾的產業了,如今東家另有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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