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弟媳婦見她不吭聲,越發張揚。
“你說說,用得著咱們弟弟弟妹幾個了,便一揮手叫咱們來,什么難聽的話是咱們說,什么難看的事情是咱們做,咱們一個個的實心眼,只把大哥大嫂的話當成圣旨一般來聽,誰能想到你們夫婦二人拿咱們當猴耍!”
“今日就算豁出去了,撕破臉皮,我也要爭一爭這個理!!”
這話一出,眾人越發惱火。
“沒錯,弟妹說得對,今日這事不給個說法,咱們誰也別想出這個房門!”
趙大老爺叫苦不迭。
外頭有一個虞聲笙虎視眈眈,這會子后院還起火了。
他愁得一個腦袋兩個大。
要是可以,恨不得立時三刻挖個地洞鉆進去。
哪怕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趙大伯母,眼下也啞了火。
有道是雙手難敵四拳,何況對面這么多人,她哪敢爭辯。
最終你一我一語地說著,還真叫他們盤出了大概被吞了的田產數量。
數量一出,那弟媳婦更是笑容古怪:“怪道大哥大嫂這般貪心,原是占了這樣大的便宜,可你們也未免太貪了些,自個兒吃肉喝湯的,連一點葷腥都不叫我們聞見。”
“別說這些了,如今瞧著多,怕是不日也要吐出去了!”趙大伯母嚷嚷了一句。
“這是為何?”
她忙將虞聲笙舉告一事說了。
眾人聽了,面面相覷。
威武將軍府……不就是黎陽夫人投奔的大戶么?
如今人家夫人找上門來,怕是事情難了。
趙大伯母還想用一招禍水東引,最好讓這些炮仗去對付虞聲笙,她滿是哭腔,一副悔恨交加的模樣:“原沒這事,我們夫婦也想著等事態平息了,就將這些好處分給弟兄幾個的,哪有一戶全吞了的道理?”
“是啊,你們又不是睜眼瞎,這事……能瞞得住一時,哪能瞞得住一世呢。”趙大老爺忙接上。
剛剛還沸騰的眾人又安靜下來。
他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僵持住了。
繼續留下來,那對上的威武將軍府和黎陽夫人。
若直接走人,那就意味著徹底放棄那些田產……
那可不是簡單的田產,是大片大片的良田!
真要坐擁這些產業,日日懈怠懶散,也不愁錦衣玉食,光是每年的出息交糧就是一個相當可觀的數字,叫人如何不心動?
四周安靜一片,各人都有各人的心思。
趙大伯母卻松了口氣。
之前利用這些人出面刁難黎陽夫人,也是用的這個法子。
就是拿捏了準了他們的猶豫不定,瞻前顧后,才能更好的從中獲利。
見差不多了,她嘆道:“橫豎今日已經把話說開,諸位兄弟若不信,且叫我們夫妻立下字據,等事情了結了,該給你們的一份不少!”
“這個行。”
“我看可以。”
弟媳婦眼珠子一轉:“立字據可要簽字畫押的。”
“成。”趙大伯母應得果斷。
趙大老爺與她相視一眼,心知肚明。
于是,一場鬧劇在夫婦二人寫完字據,又簽字畫押后,總算消停下來。
臨走前,那弟媳婦還笑道:“大嫂子別往心里去,我不過是說話直了些,可沒有那么多的彎彎腸子的。”
趙大伯母心中罵翻天,面上卻還笑嘻嘻:“哪里話,與你妯娌這么多年了,我哪里不清楚你的。”
這字據一式兩份。
各自保管。
拿到了這個,翌日一早趙大老爺便出了門。
下午晌,趙大伯母又親自去了一趟客棧。
再次見面,她顯得客套溫和了許多,說了一會話,還請虞聲笙過去小住,說是車馬都備好了。
虞聲笙自然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