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獸神之女，剛剛說那話的是我，請用我的生命來平息你的怒火吧。”

祭祀被捆綁著，可他的嘴能動。

他已經老了，他死要比墨淵死值得。

墨淵“咚”一聲跪在地上，膝蓋撞在堅硬的石面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沒有絲毫猶豫，他微微仰頭，將自己最脆弱的脖根完全露了出來。

“不是祭司，是我。”

他的聲音還是平靜，就像是他承認的是一件小事。

只有熟悉墨淵的沐風辭和祭司才能聽出墨淵話語中的顫抖。

他也在恐懼。

死亡是一瞬的事，可落到神明手中。

死亡是終結嗎？

祭司自然不愿意看墨淵送死，還要掙扎。

棠寧寧一揮手，一個綠色的枝蔓塞到了祭司手中。

“聒噪。”

棠寧寧吐出來兩個字，祭司不敢再有動作。

少女歪了歪頭，烏黑的眼瞳里盛著毫不掩飾的玩味。

她纖長的手指捻著片剛抽芽的嫩葉，指尖輕輕撥弄著那點嫩黃的芽尖，漫不經心地開口：“哦？可我聞到了，這個老頭身上，全是死亡的味道呢。”

周圍所有獸人的眼神都變了。

被拋棄的他們是祭司一手救回來的。

祭司是部落里面最年長的人。

可在獸人中他也只算是人到中年，這位年幼的神明怎么能在他的身上聞到死亡的味道？

棠寧寧還猶覺不夠，“我只需要一個人的死亡去交差，所以你的選擇是…”

祭司也是努力的掰扯著自己的腦袋，想要讓墨淵看明白了自己的意思。

可墨淵沒有半分動搖堅定地說：“我。”

棠寧寧聽著耳邊系統傳來的，情緒值＋1，情緒值＋2，情緒值＋1，……

差點憋不住自己的表情。

心里更是在不停地放煙花。

她自然不是什么獸神之女，她是被系統綁定的任務者。

她的系統來自未來世界，未來人類的情感非常的淡薄，為了刺激人類的情感變得豐富。

系統特地帶著任務者穿越其與他的世界，收集情緒的來源。

而每一個情緒值就會轉化成棠寧寧在系統商城的貨幣。

系統看著那一大筆的進賬也是驚呆了。

獸人世界，他的前輩告訴他們最簡單的方法就是勾引這些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獸人。

尤其是在給他們生下孩子的時候，那一刻他們的情緒只會直接爆表。

系統盡職盡責地告訴了自己的宿主。

可宿主聽完自己的建議嗤之以鼻，“男人的愛若是能長久，世界上就不會有出軌這個詞了，比愛更長久的那是恨啊。”

還有生育？

就算系統里面有丹藥可以幫自己屏蔽生產的痛處。

可每一個生命的誕生都該是在父母的愛之下，而不是作為一個完成任務的工具，簡單地用來交換情緒值。

系統覺得自家宿主說的不對，可作為輔助系統，他并沒有干涉宿主的權利，只能由著宿主將祭司綁了起來。

宿主身上用的那個藤蔓，還有腳底下踩著的高科技隱形機器人。

用的還是從自己手里騙走的情緒值。

想到這系統忍不住哭出聲來，我的情緒值…

“行了，我現在賬面上有余額了，你自己拿就好了，多給你100情緒值就算是利息了。”

棠寧寧一共向系統借了1000情緒值。

100情緒值的利息，高利貸都沒有那么高。

不過為了安撫小系統，這情緒值，棠寧寧的花。

系統里可不傷心了，還關切地問，宿主，你接下去是不是就要把那個人給宰了，到時候鮮血四濺，周圍的人肯定都會害怕，我們的情緒值就爆表了。

棠寧寧努力掐著自己的手掌，才沒讓自己面上的表情崩潰。

自家的系統接受度還真高，之前還喊著愛情才是王道，現在直接讓她殺人了。

不是這跨度是不是有點離譜了？

嚇嚇人就算了，殺人？

祖國媽媽怕不是要來錘她。

那么多年的義務教育養出了一個什么糟心玩意兒？

“你確定…你死？”

棠寧寧再一次發問，語氣散漫，手中的藤蔓變成了尖叫，直直地朝著墨淵露出來的脖頸而去。

墨淵不躲不閃，就這么靜靜的待在原地，喉嚨里發出一聲“是”。

沐風辭閉上了眼睛。

他見慣了死亡，可是他沒有辦法接受自己的好兄弟以這種方式去死。

可下一秒他聽到了少女銀鈴般的笑聲，“我又不想你死了。父親說我性子頑劣，要我在凡間磨磨性子，連一個普通仆人都不讓我帶，你來當我的奴隸吧。”

沐風辭睜開眼，那根藤蔓依舊抵在墨淵脖頸的皮膚。

可只是刺破了墨淵皮膚的表皮，留下了幾滴血珠。

墨淵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