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頓時讓李大苦愣在原地。
“大帥...小的讀書少...您這話到底啥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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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國公不簡單!”
一天巡查之后,鐵鉉帶著來自京城的屬官,返回臨時的居所。
屋內溫暖如春。一進屋,眾人就好似活了一般,圍著火爐,滿臉喜悅。
兵科給事中陳洽搓著手道,“原先肅鎮是最窮的地方,可由曹國公經手這么幾年,兵強馬壯不說,難得是各類賬冊上,竟比中原和江南的地方衛所,還要干凈!”
這話眾人無不紛紛點頭,他們從京師過來,其實是存了點摩拳擦掌想要在武人身上找找過失的心思的。可自從到了肅鎮時候,所見所聞不由得他們這些文官,對李景隆刮目相看。
“就是他手底下的人....”
辦事官黃福喝口熱茶,低聲道,“不太懂規矩!”說著,恨聲道,“太不知尊卑了!”
“粗鄙武夫,何必跟他們計較!”
陳洽笑了笑,看向一直默不作聲的鐵鉉,“大人,下一步可是開始考核將校的軍功?”
鐵鉉看著窗外的風雪,忽然轉頭對門外的仆人說道,“吃什么?”
“回大人的話!”
仆人側身進來,“總兵行署衙門那邊,早上給送來半頭羊。白菜蘿卜,雞魚各一籠。廚房正給諸位大人蒸飯,煮湯,燒羊肉!”
“哦!”
鐵鉉淡淡點頭,而后擺手示意仆人出去。
而后他回身,不疾不徐的說道,“我曾在督軍府任斷事官....以前也常來軍中。無論去何地,自總兵之下,唯恐怠慢了。不但好吃好喝的招待,還要竭盡能事的討好。”
“可如肅鎮這般,以平常心對待我等,還是...第一次!”
這是實話,大明朝雖說武人不太在乎文官。但那要看到底是什么樣的文官!
對于他們這些中樞派遣的御史和巡查官員,地方上的武將恨不得跟伺候親爹的伺候他們,就怕他們查出貓膩來。
“俗話說無欲則剛!”
“而曹國公則是.....坦坦蕩蕩!事無不可!”
鐵鉉一笑,“剛才黃大人說,曹國公手下的人不懂規矩。可是在我看來,不管是庫房小吏,還是下級官員,所有對答都是清清楚楚。盡管有些不客氣,可....從沒有含糊不清的地方!”
聞,陳洽點頭道,“曹國公帶的好兵!”
“不單是兵好....還有我所說的風氣!”
“中下級軍官,都是深知軍旅精明強干之人!”
“曹國公又體恤士卒,肅鎮既不克扣糧草,又不喝兵血貪墨軍餉!”
鐵鉉又道,“再加上糧食,如今的肅鎮可以說...是我大明第一強軍也不為過!”
“只是甘州大倉!”
黃福又道,“就高達三十二萬石,可供十萬大軍敞開肚子吃一個月了!”
說著,他忽然顯得有些憂心忡忡的說道,“雖說糧食多是好事,可下官總覺得哪里不對勁兒!存這么多糧草,就為了防止邊患?”
“就算是如此,如今的存糧也夠了。怎么曹國公為何,還要不斷的存糧存料?”
說到此處,他頓了頓,“兵部這邊倒是....沒什么說的。可戶部那邊,對曹國公可是頗多微辭呀!”
“有微辭也管不到他身上!”
陳洽在旁笑道,“黃大人莫非忘了,曹國公身上還有大都督府左都督的官職呢!按照品級,兵部的部堂還是他的下級呢!”
“呵呵呵!”
屋內,眾人一陣輕笑。
這話是沒錯,可如今不是洪武二十六年,而是洪武二十八年了。
現在是皇太孫當政,兵部獨掌大權。
“大人!”
黃福又看看鐵鉉,“下一步,咱們是先考核將校,還是檢查軍馬.....”
“歇幾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