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荷被他這一連串分析和反問堵得啞口無。
她張了張嘴,想反駁,卻無從說起。
這人,真的是失憶了嗎?
該不會是裝的吧
怎么感覺失了個憶,反而把腦子里的算計和撩撥技能全都拉滿了?
看著她又羞又惱的模樣,莊別宴眼底的笑意更深了。
他發現自己非常享受這種一步步拆穿她偽裝,看著她露出真實情緒的過程。
他正想再問些什么,敲門聲響起。
曲荷這次學乖了,沒有立刻開門,而是先湊到貓眼上看了一眼。
門外站著的,居然是周時安。
他怎么會來?
曲荷回頭看了一眼客廳里的莊別宴。
“阿荷?你在家嗎?”門外,周時安的聲音傳來。
曲荷快步走回客廳,對上莊別宴詢問的目光,壓低聲音,“你先到我房間里回避一下好嗎?就一會兒!”
莊別宴看著她臉上那明顯不想被門外人見到自己的神情,眼眸深處掠過一絲暗淡的不悅。
這么急切地想把他藏起來,是因為門外那個男人?
曲荷拉著他走向臥室,打開房門把他推進去。
關上門后,才走過去開門。
“時安哥,你怎么來了。”
周時安站在門外,手里還提著一袋水果,“聽說連老師和曲叔叔都出門了,想著你一個人在家,過來看看你。怎么這么久才開門?”
“剛才在洗手間,沒聽見。進來坐吧?”
“不了,”
周時安笑了笑,“就是順路過來看看你。你最近怎么樣?我聽說莊總已經醒了。”
“我挺好的,他也醒了,在慢慢恢復。”
曲荷含糊回答,并沒有把莊別宴失憶的事情告訴他。
“醒了就好。”
周時安點點頭,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阿荷,有些事過去了就讓它過去,別總憋在心里,為難自己。如果需要幫忙,或者只是想找個人說說話,隨時都可以找我,我一直都在。”
“我知道,謝謝你,時安哥。”
臥室內,莊別宴的眉頭蹙起。
過去了就讓它過去?
別為難自己?
一直都在?
這些話,怎么聽怎么覺得刺耳。
這個男人,對他的妻子,是不是關心得有點過頭了?
一種強烈的占有欲憑借著本能,瘋狂滋生。
他下意識環顧了圈這個房間,最終,目光落在書桌上。
那里,放著一份攤開的文件。
離婚協議。
門外,周時安沒有多待,很快傳來了關門的聲音。
過了一會兒,敲門聲響起,曲荷聲音傳了進來:“他走了,你可以出來了。”
里面沒有任何回應。
曲荷等了幾秒,心里有些打鼓,又敲了敲:“莊別宴?”
還是沒動靜。
她推開房門。
莊別宴背對著光,高大的身影在地板上里投下一片陰影。
他站在她的書桌前,背對著她。
而手里拿著的,是她前幾天整理東西翻出來,還沒來得及處理掉的離婚協議。
莊別宴聽到開門聲,轉身,抬起頭,目光沉沉地看向她。
午后的陽光打進臥室。
他逆光站著,臉上的表情大部分隱在陰影里,看不真切。
但曲荷卻感受到了他身上傳出來的壓迫感。
他揚了揚手里的紙,捏著紙張的邊緣微微用力,發出細微的響聲。
“這是什么?”他問。
曲荷的心沉了沉,強裝鎮定,“你只是失憶了,不是失明了,上面那么大的字,不認識?”
莊別宴質問:“離婚協議書?曲荷,你要和我離婚?”
看著他拿著離婚協議質問的樣子,再想到剛才他那一番頭頭是道的分析,曲荷心頭火起。
她索性順著他的話開始胡謅,把主動權搶回來:“如你所見。”
“而且,這不是我單方面的意思。這是你失憶前給我的。是你要跟我離婚。”
可莊別宴卻沒有如她預料的,那樣震驚。
他隨手翻了一下那份協議,目光在某些條款上停留,輕輕嗤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