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惜月又故意引讓章淑妃注意到那張絲帕。
盛春芳渾身疲憊,抬手捏了捏眉心,只覺自己若不舍棄盛惜月這個女兒根本沒法收場。
可是她到底是自己的親生女兒啊!
原本盛家是打算等過陣子就把盛惜月送到江南一帶,隨便找個富貴大戶嫁了,沒想到,她竟賊心不死。
盛惜月臉色慘白,呼吸不錯亂,嗓音尖銳刺耳,“不是我,太子妃也說了,就是那個叫玉娥的宮婢,是她給淑妃娘娘下的毒!”
她求助似的看了盛春芳,“爹爹,這次真的不是女兒,你要相信我!”
盛春芳聽到她的虛弱的乞求聲,身形一顫。
他死死地咬著牙關,痛苦地糾結了一瞬,倏地撩開袍子跪在了地上,懇求道,
“殿下,盛惜月心思歹毒,屢教不改,根本不配為盛家的女兒,上次,盛家就已將她逐出了家門。該送到皇城司,還是大理寺,殿下該怎么處置,就怎么處置吧。”
“只是盛淑珍年幼無知,被姐姐蒙騙,還望您莫要牽連,盛家對您忠心耿耿,還望殿下開恩。”
盛惜月只覺得胸口被人狠狠一刺,身子搖搖欲墜,撲了過去,抱住盛春芳的衣角,崩潰地哭了起來,
“父親,你看看女兒,你疼了我十幾年,怎么能說不要我,就不要我呢?父親騙我的,對嗎?逐我出家門,我怎么不知道,父親……”
盛春芳木然地跪在地上,視線閃躲,別過臉根本不看她。
盛惜月淚如泉涌,哭得撕心裂肺,“父親,真兇是玉娥啊,是她在茶盞里下的藥,不是女兒下的藥。那毒藥也是她給我的,我只是涂抹在絲帕上。真兇是她,要追責也應該找她啊……”
其實,這次的主謀還真不是盛惜月,是玉娥主動接觸的盛惜月,并為她準備了孔雀膽的劇毒,而章淑妃茶盞里的毒也是她下的。
若非因為有她這個內應在,盛惜月哪里敢再次冒險?
當著眾人的面,她也不敢說得太細,只盼著父親能給她私下坦白一個機會。
可即便如此,這些話,也足以證明她故意陷害太子妃。
讓盛春芳臉上無比難看,全當沒有生她這個女兒。
見狀,裴司堰笑了,“那你說說看,為何要聯合你妹妹將毒藥涂在絲帕上?”
盛惜月憤恨地盯著站在裴司堰身側的竇文漪,安靜又無辜。
憑什么她可以得到太子的偏袒,不管陷入什么樣的絕境,都能全身而退,不受到半點苛責,而她卻要面臨牢獄之災?
可她更清楚地知道自己到了非說不可的時候,她拼盡一切,哪怕名聲盡毀,也要活下來。
“竇文漪無才無德不配做皇后!天寧城的貴女們都比她有資格,妹妹想做皇后,我不過是想幫她清除障礙……”
明明她自己因嫉生恨,非要作惡,還把太子妃推出了做借口。
她還要把盛淑珍,把盛家拖下水!
盛春芳聽不下去了,額頭上青筋凸起,狠狠一巴掌地扇了過去。
就在這時,赤焰進殿,附耳在裴司堰耳邊低聲稟道,“殿下,人找到了,皇城司的人在井里發現了宮婢玉娥的尸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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