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文漪冷冷看著她,心底輕輕地笑了。
血脈情親本就是雙刃劍,一旦被割舍,只會雙倍反噬。
溫靜初也該漲漲教訓了。
溫靜初抿著唇,臉色血色盡褪,痛苦而倔強地看向溫國公。
“兄長,我真的錯了,我也是豬油蒙了心,以后再也不敢了,你答應過娘,要護我周全的,娘身體不好,若是知道她的女兒在遭罪,急火攻心,怎么辦?
她的聲音哽咽,眼淚大顆大顆流了下來。
她以為有溫國公的庇護,裴司堰也不可能大義滅親,可盛惜月差點死了,都難逃被退親的命運,更何況是她!
她這次,怕是在劫難逃了。
可她別無他法,只有,牢牢地抓住溫國公這顆救命的稻草。
溫國公面色沉冷,知道溫靜初這次太過火了,還是想再試試,“殿下,她與你母親一母同胞,能否看在溫皇后的份上,從輕發落。”
裴司堰面無波瀾,“若不是看在母后的份上,舅父以為她還能完好無損地出現在這里?溫家子嗣眾多,若是舅父不能好好約束,再多出幾個像姨母這樣的敗類,溫家再多的富貴怕是要到頭了!”
竇文漪暗道,自古天家都忌憚外戚。
溫家被打壓了這么多年,還敢挑釁太子的底線,實在是沒把皇權放在眼里,更沒有擺正自己的位置。
裴司堰利用這次機會敲打他們,也算是敲山震虎了。
與此同時,她也想到了竇家,還好他們都是些扶不上墻的阿斗,沒有身居要職,更影響不到朝局。
溫國公不敢再徇私,“我這就把她帶回去家法處置,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
裴司堰微微頷首,“舅父,我相信你。沒有下次!”
溫靜初臉色慘白,眼露驚恐,不禁想起那件事,身體就不停地發抖,只覺得裴司堰看她的眼神,好像恨不得將她生吞活剝。
不,他不可能知道!
眾人散去,裴司堰和竇文漪回到了梧桐苑。
裴司堰眼里閃過一抹愧色,“漪兒,其實你不想救盛惜月,也是可以不救的。”
竇文漪深色淡然,“殿下,我吃過流蜚語的虧,不想你我陷入這樣的困境。死者為大,輿論極易被人操控,她若真死在東宮。即便沒理,也變成有理。”
“你不是說治國如烹小鮮,鈍刀子割肉,只會更疼!”
裴司堰點了點頭,若有所思。
他不得不承認,這種殺人于無形的方式更為高明。
“殿下,你和盛大人最后怎么商議的?”
“退親的事,他們已經同意。只是,在登基之前,暫時不會對外公布。另外,我還承諾會提攜盛家的子弟,會拿出一個合適的官位給盛家。”
竇文漪滿眼愕然,轉瞬就明白他的用意,他要用這個官位穩住盛家。
“他們舍不得側妃的位置,不過是想為自己多撈些利益。一個宮妃,和一個手握實權的官職。孰輕孰重,他們分得清。”
其實,盛春芳還想把其他女兒送進東宮,被他拒絕了。
“大舅母有句話說得對,日后你還會是皇后,我不能樹敵太多,全然不顧你的名聲。”裴司堰嗓音低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