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飯菜要涼了,要不先用膳,你后背的傷如何了?待會我給你看看。”
裴司堰抱緊她,手臂越發用力,“漪兒,給我生個兒子吧。”
竇文漪心中暗自驚詫,那日章淑妃就提醒過她,讓她先要個皇嗣,她不知道他們成親本就是一場交易,情有可原。
可裴司堰明知她并不打算一輩子留在東宮,還打算選擇性失憶,把和離書的事都拋之腦后嗎?
“殿下,我們還并未大婚,婚前有孕會遭人非議的。”
這話倒是提醒了裴司堰,他陡地想起母后遭受的非議,晦澀道,“若不是逆王的事,按照禮部原本的計劃,我們開春就該大婚的。罷了,子嗣的事不急。”
他松開手臂,夫妻兩人用過晚膳過后,裴司堰脫掉外跑,就躺在軟塌上任由她檢查后背的傷口。
“……這次宮變多虧有你的籌謀,否則我們不會這么順利,還牽連竇家被關了好些日子,尤其是竇老夫人那里實在不好交代,改日,我親自登門一趟?”
“殿下,拿人那日,祖母提前去了城外莊子,萬幸并未被關進詔獄。竇家其他人等,你也不必煩心。”竇文漪解釋道。
裴司堰心中頗不是滋味,沉默良久,才道,“論理,我早就該去拜見竇老夫人了。”
“再說吧。”
竇文漪含糊地應了一聲。
只是,當她再次見他赤裸的后背時,一顆心猛地揪了起來。
那些被鞭打的疤痕恢復得很好,唯獨剩下那道霹靂彈留下的疤痕,頑固地留下了凹凸不平的傷痕。
兩種皮膚的顏色對比十分強烈,顯得觸目驚心。
她纖長白皙的手,沾著藥膏輕柔地撫弄著,鼻子陡然一酸,“殿下,疼嗎?”
裴司堰的后背本就相當敏感,冰冷的觸感讓他繃緊了身子,渾身都涌出了一股莫名的熱意。
他眸底閃過一絲暗芒,“不……早就不疼了。”
周遭的氣氛變得曖昧起來。
“漪兒,竇家祖籍是酉陽?”
“嗯,雖然遠在蜀州,可是風景宜人,山清水秀,有大片大片的柑橘,我很是喜歡。”
裴司堰眸色暗沉,“離天寧城有兩千多公里,回去一趟,跋山涉水,也太辛苦了。”
竇文漪輕聲道,“是有些遠,不過不辛苦,一路上,會見識大周的風土人情,別有一番滋味。現在就算是祭祖也難得回去,不過酉陽的人大多樸實,沒有那么多爾虞我詐,若是以后可以回去做個懸壺濟世的大夫,人生倒是圓滿了。”
“圓滿?”
裴司堰緊繃著唇線,咀嚼著這兩個字,她是真的向往那種悠然自得,與世無爭的生活。
可她若真的離開他,他這輩子都難以圓滿。
這時,他后背上的藥基本已擦完,竇文漪淡淡一笑,“殿下除了肩負天下的重任,可還有什么心愿?”
裴司堰怔了一下,替母后復仇是他畢生的心愿,莫說是手刃長公主,就算弒父也在所不惜。
可自從遇到她之后他才恍然,原來他會貪婪地留念著這個世間……
為了他們的未來,才會有所顧忌!
裴司堰心底涌出一股暴虐之意,薄唇緊抿,“長公主,你覺得該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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