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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司堰不知道的是,上一世,他曾力排眾議親自幫竇文漪和離,自立女戶。
當然,那個時候的竇文漪已經死了!
天佑三年秋季,北狄閃擊大周國都天寧城,謝歸渡率著虎豹營苦苦支撐。
彼時的章承羨是裴司堰的左前先鋒,他們率著玄甲軍連夜奔襲,連續急行軍十二日才趕到天寧承附近的荊陽駐扎。
章承羨經歷多年的邊陲磨礪,早已鋒利如劍,讓周圍蠻夷聞風喪膽,他們成功將南戎蠻子攆出邊境四百里開外,原本準備開疆拓土。
而這些天寧城淪陷卻讓所有人猝不及防,皆因睿王狼子野心,支開裴司堰的同時,還蓄意勾結北狄人,調走了西山大營的禁軍,又被敵軍細作盜走城防圖,多種原因所致。
夜風微寒,旌旗招展,玄甲軍原地休息。
“她還好嗎?”章承羨凝望著天寧城的方向,猛灌了一口酒。
裴司堰知道他口中的她是誰,眸光瞬間沉了下去,口氣極為不屑,“一如既往,愛慕她的夫君,這么多年你還惦記什么?”
章承羨眉宇透著一股恨厲,“當初,我就該聽你的話,弄死他,就算她恨我,也比做一輩子陌生人強。”
裴司堰自嘲地笑了笑,想起白玉蘭樹下的女人,心頭泛起一股酸澀。
“她女兒早夭,她自盡被救了下來,沒死成。”
章承羨眼眶里布滿了血絲,怒氣蹭蹭往上冒,“謝歸渡那個狗東西,到底在做什么?前陣子,不是說他要娶福安郡主做平妻嗎?”
“殿下,我用所有軍功,換她和離,可好?”
裴司堰鼻腔里溢出一絲諷笑,“章承羨,你少自以為是!你想讓她和離,她就和離嗎?她愛謝歸渡入骨,把他視為她自己的天,她會聽你的話嗎?你覺得她過得辛苦,不幸福,她自個樂意!”
“你憑什么管?”
章承羨被懟得啞口無。
天寧城在被圍困將兩個月后,太子裴司堰率著玄甲軍大敗了北狄的鐵騎,收回了天寧城。
慶功宴上,舞姬們載歌載舞,眾多將士都在等著太子裴司堰,可找了一圈都不見他的人影。
章承羨喝得有些醉了,身形踉蹌,慢慢走到御花園,不遠處,他好像看到了謝歸渡那個狗東西好像癱坐在地上,他不是有潔癖嗎?
怎么渾身是傷?還有血污?
章承羨放聲大笑,語氣譏誚,“堂堂首輔,還被人揍成這副熊樣,竇文漪不嫌你窩囊嗎?”
謝歸渡渾身乏力,驟然抬頭,眼淚鼻涕齊齊流下,“她看不到了。”
章承羨酒瞬間清醒了幾分,“你說什么?”
恍惚中,章承羨看到謝歸渡撕心裂肺地哭了起來,喃喃道,“我把她弄丟了.....”
章承羨死死地盯著他,蠻狠地攥起他的衣襟,“王八蛋,什么叫弄丟了?”
謝歸渡哭得幾乎氣竭,方才,裴司堰丟給他一份和離書,那是竇文漪的親筆。
她竟親手殺了那個北狄的變態權臣,她提前把和離書交給舞姬......
竇文漪死也不做謝家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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