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文漪抿緊了唇,回想起他投向竇茗煙的眸光,永遠是贊賞和欣喜的,那是她從未得到過的。
罷了,這一世,不管他皎皎如月,還是卑劣不堪,她都不在乎了。
“所以,我們就不要彼此為難了,就此別過吧!”竇文漪自嘲地笑了,說罷,她側身繞開他準備離去。
謝歸渡面色一僵,她怎么敢?
不僅敷衍他,還毫不猶豫,當面拒絕了他的邀約!
他如鯁在喉,本能地攥住了那截皓白的手腕,完全不顧她的掙扎。
竇文漪手中的食盒瘋狂晃動,砰的一聲,食盒摔在了地上,蓋子摔得老遠,那個精致的碟子碎裂,灑落一地。
謝歸渡用力鉗著她的手腕,余光掠過她驚惶嗔怒的眼眸,意有所指,“是因為這食盒的主人吧!”
竇文漪臉色陡然一變,“謝歸渡,你瘋了!”
“怎么不叫謝世子了?”謝歸渡死死地盯著她,嗓子里蘊著怒意,“你敢做,還不敢認嗎?別忘了你的身份,別做對不起茗煙的事!”
竇文漪心口狠狠地刺了一下,果然,他根本不是吃醋,而是擔心她傷害到竇茗煙。
“滾!”竇文漪血氣上涌,氣息不穩,忽地抬手一巴掌打在了他的手背上,同時抬腳狠狠踹了過去。
謝歸渡滿眸震驚,猝不及防,他雪白的衣袍上頓時多了一個腳印。
她......不僅罵他,還打他踹他!
竇文漪比他更氣,就連肩膀都在顫抖,“我沒你想得那么齷齪,我竇文漪不會嫁給你,更不會給任何人做妾。還望你口下留德,別說些污穢語,毀人清白。”
實在太侮辱人了!
是她自取其辱,才誤把他當作良人,全心全意,珍愛了一輩子。
她的一片癡心到底是喂了狗,在他眼里她就是為個攀附權貴,唯利是圖的小人。
說完,她側身避開他,徑直上了馬車。
謝歸渡臉色鐵青,雪白的袖袍下手早已握成了拳,本能地追了兩步,忽地又頓住了腳步。
那道倩影早已消失,空氣中還殘留著一抹幽香。
她本是就不是他理想中的妻子,他自有傲骨,更做不出逼人成親的事。他都想好了,待他們和好如初,他便上門下聘,待到初秋他就迎娶她過門。
可她到底要鬧到什么時候?
這時,竇茗煙提著裙從不遠處過來,她一臉欣喜,朝他招呼,“歸渡!”
“何事?”謝歸渡臉色僵硬,冷冷地應了一聲。
他氣勢太盛,一張臉沉得可以滴出墨來,那眸光攝人,使人遍體生寒。
謝歸渡光風霽月,芝蘭玉樹,哪次待她不是謙和有禮,從未對她如此冷淡過。
今日他是怎么了?
竇茗煙眼尾泛紅,委屈極了,“歸渡,你怎么了?我是茗煙啊!”
“茗煙?”謝歸渡終于回過神來,眸中似有歉意,“對不住,方才失禮了,你尋我何事?”
竇茗煙見他又恢復了往日的溫潤謙和,淺淺一笑,“我在幽湟館看中了一把好琴,想請你幫我掌掌眼。”
“何須如此麻煩,我正好收藏了幾把好琴,贈你一把便是。”
謝歸渡頓了頓,溫聲道,“待會我便叫人送到府上。”
以往他和竇文漪之間也有過冷戰,哪次不是她先低頭認錯?
這次倒好,還故意勾搭別的男人,不就是想引起他的注意,想讓他不舒坦嗎?
他倒要看看她能硬氣到何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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