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他剛吐出一個字,一股劇烈的麻痹感便從脖頸處蔓延開來,好似瞬間抽干了他四肢的力量。
他眼前一黑,單膝跪地,扶住棺槨才勉強沒有倒下。
熟悉的痛感,將他曾經被遺忘的記憶徹底喚醒。
他終于想起來了,那次在梅苑的時候,竇文漪也是這般把可以遺忘的毒藥刺到他的脖頸。
不,那時的她用的銀針。
謝歸渡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他強撐著身子,一步步靠近她。
一把撤下了那層薄薄的面紗,那張與竇文漪有七八分相似的臉露了出來。
他瞳孔震驚,“你……是誰?”
憤怒、不甘、怨恨在胸口激蕩。
很快,女人臉上的人皮面具被黑衣人粗暴地揭開。
福安郡主臉色慘白,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冷冷笑道,“謝歸渡,皇嫂從未與你拜堂成親,你一口一口夫妻,哪里來的臉?”
不可能,竇文漪的身影,走路的姿勢,他一眼就能認出來。
從她踏入普度寺開始,就在自己的監視之下。
怎么可能是福安?
謝歸渡氣息不穩,勃然大怒,“福安郡主,你竟敢在我眼皮子底下,偷天換日,成功將漪兒換走?以前怎么沒發現你還有這等智慧?”
他額角青筋暴跳,死死地盯著那張人皮面具,痛苦地閉上了眼,腦海里把可能調包的地方都回想了一遍,最終確定了地方——凈房!
法事做到快接近尾聲的時候,竇文漪去了一趟凈房,福安早就穿好一模一樣的衣裙,戴上了人皮面具等在里面。之后,他的人開始燒寺,制造混亂,后來翠枝一直攙扶著福安,就是為了掩飾她走路的姿勢,以便蒙騙他。
難怪福安一直不曾開口說話!
那這次的法事難道,是竇文漪以自身為餌,故意誘他入局的?
“這不是你的主意,是漪兒想的法子,對嗎?”
“我們本就是假成親,沒什么可說的。你怎么偏偏要來送死?福安,你太蠢了!”
“謝歸渡,你太自大了!你以為你還能活著離開?”福安郡主眼眶猩紅,癲狂地笑了起來。
“謝歸渡,我母妃是你殺了的,對吧?那時候她被人追到懸崖。原本就是你派人去接應她的,可是你想要她手中的權利,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她推下了懸崖,你好狠的心!”
“你還妄想和她生同裘,死同穴,做你的春秋大夢吧!”
哪怕早已認識到謝歸渡的真面目,她還是悔不當初。
若她不自命不凡,遠離謝歸渡,她的母妃說不定還好好待在長公主府,哪怕是被軟禁一輩子,更不會導致生靈涂炭,扯出福州匪患的禍亂來。
都是謝歸渡造的孽,他早就該死!
謝歸渡面露陰狠,沉聲道,“來人,送郡主和這丫鬟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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