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廂,林知意陪著竇文漪進了畫舫的雅閣,兩人難得見面,開始說起體己話來。
竇文漪見她精氣神好了很多,打心底替她高興,“我還以為你不會來花宴,你能出來多走走,真是太好了。”
雖說這次花宴主要是給裴司堰選妃,可來的命婦有女兒自然也有兒子,大周女子婚嫁,很多時候,首先就是要婆婆看上眼,才會下聘。
“母親怕我憋壞了,他們說我的事根本沒有流傳出去,我不應該像縮頭烏龜一樣,天天躲在家里。我也想試試看人們對我的態度,就目前來看,他們好像真的不知道那些事。”
林知意面色惆悵,要說完全從那件事中恢復過來,還不知道需要多長的時間。
竇文漪拍了拍她的手,安撫道,“慢慢來,時間是治愈一切的良藥,一定會走出來的。”
“文漪,是知道,要不是你,我恐怕早就名譽掃地了……”她的眼眶有些濕潤。
“我父親已上了奏折想要外放,等我去福州,或許那些糟心事,就可以徹底地拋之腦后。”
說著,林知意又下意識看了一下四周,小聲道,“圣上選妃,你……不難受嗎?”
竇文漪露出一個狡黠的笑意,“無妨,有的事并不是你看到那般簡單。”
林知意知道她和以前完全不一樣了,面面俱到,是人人羨慕的皇后,可她始終希望她幸福。
很快,宮中掌事就來請皇后去主持大局,說比試已準備就緒。
竇文漪回到了主位,她目光溫煦地掃過在場每一位閨秀,溫聲開口,
“今日既是賞花,自然少不了丹青作畫。”
竇文漪聲音清越,足以讓每個人都聽清,“本宮與陛下商議,不拘泥于舊例,設了三場比試。一為‘觀物繪其心’,一為‘聞香賦意’,最后一場嘛……”
她微微一頓,含笑看向身旁的掌事。
陳掌事會意,揚聲道:“最后一場為‘臨機對答’。”
閨秀們面面相覷,這前三項聽著風雅,卻與往常的琴棋書畫大不相同,最后一項更是讓人摸不著頭腦。
“所謂‘觀物繪其心。’”
竇文漪示意宮人端上數個覆蓋著錦緞的托盤,“每人可選一物,于一炷香內,自由作畫,并題詩一首,以述其心。臨機對答,自然就是面見圣上。”
錦緞揭開,托盤上放置的并非什么奇珍異寶,而是些尋常物件:一截枯枝、一枚卵石、一只的荷包、甚至是一方用了一半的墨錠。
物件樸素,反倒讓那些準備炫技的閨秀有些無從下手。
徐玉皎暗自松了口氣,她選擇的是荷包,上面繡著并蹄海棠。
她丹青素來不錯,加之竇文漪提過圣上喜歡海棠,她特意臨摹了好些海棠的畫卷,甚至早已準備好關于海棠的好幾首詩篇。
所以,今日這題,于她不難。
她定了定心神,提筆開始作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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