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夕陽,籠罩著皇宮的重重宮闕。
崇政殿內,眼看朝臣們議事得差不多了,裴司堰示意安喜公公把端王上奏的折子抽出來遞給了次輔杜顥。
杜顥眉頭微擰,滿眼愕然,“殿下,要讓端王就番回封地?”
在場只有七八個重臣,聞皆是一怔。
現在除了太子,唯有端王是穆宗皇帝的血脈,他得才能雖不及太子,同樣可以繼承大統,有得事,不得不防。
“殿下,萬萬不可……”
“更何況,云嬪怎可一同回去?”
“國朝正是用人之際,不如讓端王殿下在朝中領職,為您分憂啊!”殷從儉眸光微閃,提議道。
“是啊,是啊!”立馬有朝臣附和。
孟首輔面無波瀾,沉默不語,并未開口表態。
如今眼看著登基大殿在即,太子竟要允了端王回去封地的折子,是想放虎歸山,還是想引蛇出?
裴司堰這個人性情乖張,心狠手辣,行事果斷,根本不好相與,端王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那這個節骨眼上,端王回番地,恐怕此行沒有那么簡單。
裴司堰聽他們議論了一陣,才不緊不慢地開口,“孤本想讓四弟參加登基大典之后再去就番,可他難得求孤一次,駁了他難免傷了我們兄弟之間的情分。”
“只是,他尚未定親,就這樣去就番,父皇怕是又要擔心了,還有六公主的親事,也該提上日程了。眾愛卿,可有適合的人選啊?”
眾朝臣實在疑惑,太子難不成打算用賜婚的方式來綁住端王?
若他真奪位的心思,一門親事豈能困住他?
太子欲給端王賜婚的消息不脛而走,傳遍了整個宮闈。
當然這消息第一時間也傳到了端王裴云澈的耳朵,他雖然向來敬重太子,可這件事到底讓他難以接受,“父皇尚在,皇兄這到底是何意?”
謝歸渡晃動著折扇,嘆了口氣,“殿下,我曾提醒過你,太子這人性情乖張,心狠手辣,一旦登基為帝,絕不會放過你,睿王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嗎?你顧忌兄弟之情,可他哪里會顧忌你半分?”
“他放出要給你賜婚的消息,不就是想胡亂塞個女人來惡心你嗎?”
他和謝歸渡早在幾個月前就已經私下往來了,那時,還是睿王和太子斗得最狠的時候,謝歸渡跑來大不慚,說要認他為主,還說睿王和太子都不是大周的明君。
只有他才是大周的希望,說要輔佐他成就一番大事……
他只覺得謝歸渡腦子進水,哪里敢信他的鬼話。
裴云澈若有所思,不是他不想爭一爭,只是太子實權在握,占著嫡長的身份,深得朝臣的擁護。他就算想爭,也爭不過,那又何必以卵擊石,做無用的犧牲呢?
可是,他萬萬沒想到,穆宗皇帝真的屬意他繼承大統,如此以來,他就不是什么亂臣賊子,而是匡扶大周的真命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