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指輕撫著那華美的翟衣,多少人為了這件衣裳爭得頭破血流,家破人亡,而它不僅是身份的象征,更是責任和束縛。
“太子妃——”
竇文漪回過神來,“好。”
她轉身去了屏風后面,任由宮婢們伺候她更衣,當她換好衣袍出來時,驚艷了在場的所有人。
陳章事不由贊嘆,“太子妃,果真傾國傾城,高貴典雅。”
“你謬贊了!”
“可有哪些不妥的地方?”
“尚衣局的手藝,自然是頂尖的,不錯,沒有不適,你們有心了。”
陳掌事謙虛地笑了笑,“應該的。”
上宮局的幾個女官仔細觀察著衣袍的細節,還是發現了細微需要改動的地方。
這時,宮婢從殿外進來,稟道,“太子妃,盛側妃和蔣夫人說要回盛家,特意來向你辭行,可要見他們?”
竇文漪眉梢微揚,“讓他們進來吧。”
兩人一進入殿內,抬眼就看到一身盛裝的竇文漪,盛惜月臉色微微一白,袖中的手驟然攥緊。
那皇后的翟衣本該屬于她的,她壓抑著心中翻滾的妒火,想不通自己為何會淪落至此。
她垂下眼簾,恭順地行了大禮,嗓音平靜聽不出一絲波瀾,“多謝太子妃那日賜藥相救,惜月才得以保全性命。你的大恩大德,惜月沒齒難忘,愿竭盡所能、結草銜環來報。”
蔣夫人也附和道,“太子妃,以后但凡有用得到我們的地方,盡管吩咐,我盛家任您驅使。”
竇文漪掀起眼皮,唇角噙著一抹笑意,“不過是小事一樁,你們何須掛懷。恩不恩的就不必再提,只是日后希望盛姑娘萬事能想開些,莫要再如此沖動了。”
盛惜月臉色難看極了,“太子妃說的是,我日后一定謹慎行,再不會做這等傻事了。”
蔣夫人扯著一張笑臉,指了指身后的婢女帶來的好幾個錦盒,“太子妃,一份薄禮略表心意,還望您不計前嫌......”
竇文漪眉頭微擰,端起茶盞抿了一口,“不過是舉手之勞,這謝禮就不必了。本宮還有其他事,你們映月閣的籠箱都準備好了嗎?”
蔣夫人知道這是攆人的意思,給盛惜月使了個眼神,領著她識趣地退了出去,卻將那些禮盒留在了殿內。
出了梧桐苑,盛惜月臉上的笑意蕩然無存,渾身都寫不舒服,“母親,你看她多張狂,那做派,還真以為自己是皇后嗎?”
蔣氏一把捂住她的嘴,壓低了聲音,“住口,你還看不清形勢嗎?太子為了她連溫家人都不放過,就算你和他有幾分情誼,經此一事,你覺得還有機會挽回嗎?”
“你父親已經答應退親了,你別想著再折騰了。”
“等風聲過了,娘在江淮給你找一戶好人家,只要盛家不倒,你的日子一樣和和美美。”
盛惜月臉上閃過一絲不耐煩,裝出一副溫順的模樣,“嗯,好,我都聽母親的安排。”
她見過了天寧城的繁華,見過了裴司堰的風姿,哪里還有男人入得了她的眼?
再說,竇文漪不過是借著‘沖喜’的名頭,橫插一腳,才得了先機。
她才是應該是站在皇帝身邊的人。
憑什么,她要遠嫁他鄉,而竇文漪就可以尊貴無比,成為高高在上的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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