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硯舟眉峰緊蹙,若有所思,“嗯,我會仔細考慮的。”
“那就好。”竇文漪松了一口氣。
沈硯舟忽地想起什么,轉移話題道,“對了,張秀菇的案子很快就要審理了,你不是一直都很掛記她的事,她對自己的丈夫進行了肢解,按照現行的律法,恐怕難逃罪責。”
竇文漪眼底閃過一絲遺憾,“那會如何判?”
“傷害死人,有期徒刑四年,妻子傷害自己的夫君,罪加一等,有期徒刑五年,兩者疊加恐怕她要被判處九年之久。”
同為醫者,張秀菇本就是為醫學殉道,若真落得個如此凄涼結局,她實在有些于心不忍。
回去以后,她要和裴司堰好好談談這個案子,看看有沒有轉機。
孟靜姝眼看著兩人笑語晏晏,只覺得這一幕格外的刺眼,她提著裙子小步跑了上來,“硯舟,晚宴快要開始了,他們都等著你呢,我們趕緊過去吧。”
她又看了一眼竇文漪,順口問了一句,“太子妃,我們在春華樓訂了幾個雅間,不知你肯不肯賞臉。”
竇文漪何嘗看不出她跟不是誠信邀約,嘆了口氣,淺淺一笑,“天色漸晚,又有宮禁,裴漱月若是回去晚了,淑妃娘娘怕是要擔心了。”
沈硯舟興致缺缺,口氣十分平靜,“梨舒不小心扭傷了腳,這會去了醫館,我還得先去看看她,改日再聚吧。”
孟靜姝緊緊攥著錦帕,心中涌出一陣恨意來,面色卻絲毫不顯,“傷得嚴重嗎?”
“應該沒什么大礙。”
竇文漪招了招手,裴漱月不停地收線,拽著那只紙鳶,很快地跑了回來,得知即刻就要回宮,她戀戀不舍地和沈硯舟告別,“硯舟哥哥……你最近怎么都不當值了?我在宮中都看不到你,你是要調去別的地方嗎?”
沈硯舟神色微滯,暗眸里復雜的情緒一閃而過,幾乎一瞬,他又從容地笑道,“以前我極少休沐,攢了不少假期,所以,這次打算好好休整。”
聞,竇文漪瞬間意識到朝堂局勢的波云詭譎,他身為穆宗皇帝的心腹,還曾協管皇城司,職位太過微妙。
裴司堰不管多欣賞他,也不會這么快地重用他,只是他現在的處境……
裴漱月歪著腦袋,恍然大悟,“是以為父皇養病的原因嗎?”
“是也不是,這事太復雜了,以后你就明白了,好了,小月月快回宮吧。”沈硯舟好脾氣地多解釋了幾句。
裴漱月眼眶瞬間紅了,一雙明亮的大眼睛蓄滿了淚水,可憐兮兮,“可是,我想跟你們玩,我想跟你們在宮外玩母妃總是把我拘在宮中,根本不準我出去……”
她雖貴為公主,哪里能經常出宮?
沈硯舟唇邊噙著一抹淡笑,“待你及笄以后,就能開公主府,你就能自由出入皇宮了……”
可真待她長大,她的快樂哪里又是簡簡單單放紙鳶就能得到滿足的?
而到時候,恐怕她又有新的煩惱了,思及此處,沈硯舟話鋒一轉,“總是有機會的。”
這話讓裴漱月無端生出了幾分希冀,無比渴望能快點長大,可依舊一副丟了魂的模樣。
沈硯舟無奈地搖了搖頭,變戲法似的從袖口中掏出一只憨態可掬的磨喝樂送給了她,裴漱月這才破涕為笑,心滿意足底收下,高高興興跟著竇文漪乘坐馬車回宮。
夜色朦朧,竇文漪把裴漱月送回了坤寧宮之后,把章承羨和沈梨舒的事簡單給淑妃透了個底,淑妃聽后精神為之大震,“明日招她來宮中間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