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轉眼到了十二月中,姜瑾的勢力范圍漸漸有了過年的氣氛。
她讓董斯把糧價降了一波,百姓們歡呼,奔走相告,感念她的大恩。
應郡卻一片哀愁,彥絳郡已經被蛟軍拿下,和彥絳郡臨近的他們還遠嗎?
雖然現在是冬季,雙方都已停戰,但大家都很清楚,蛟軍下一個目標,很可能就是他們應郡了。
一戶兩進的小院中,衛青淮急匆匆的進了后院。
劉蘭娘看他臉色,忙問:“怎么了?”
衛青淮揮了揮手,奴仆下去后,他才滿臉激動的道:“阿娘,有阿姊的消息了。”
劉蘭娘一驚,唰的站了起來:“你說甚?”
衛青淮把他一直握在手里的紙條遞過去:“阿娘,您看看,是不是阿姊的字跡?”
劉蘭娘抖著手接過,良久,一滴淚落下,她忙擦了擦:“是,是你阿姊的字跡。”
“還活著,太好了,你阿姊還活著!”她忍不住又落下淚。
想起什么,她又焦急問:“這是誰給你的?你阿姊在哪?”
衛青淮扶著她坐下:“我也不知是誰,我剛剛走在風靈巷時,有人撞了我一下,我手里就多了這個。”
他又把一張字條攤開:“還有這個,說是我們如果有什么回信可以放在風靈巷東邊那棵大槐樹上的樹洞里。”
“你可有看到給你傳遞消息那人的樣貌,可知是什么人?”劉蘭娘問。
衛青淮面有羞愧:“不知,沒看到。”
他最近很是焦慮,恍恍惚惚,根本就沒留意到撞他的人是誰,等他回過上神,對方早已消失了。
自從逃到應郡,以前的田地沒了,商鋪也沒了。
父親更是在逃亡路上被山匪所傷,到應郡兩個月人就沒了。
錢物在逃亡路上被搶了幾次,到應郡時已所剩不多,他租了房,又給父親看病,花的七七八八。
這還沒完,這邊的官府動不動就收稅,總之各種理由收錢,家里很快就捉襟見肘。
無奈之下,只好把家里的大部分奴仆都賣了,只留了幾人。
但杯水車薪,母親只能變賣首飾。
他作為家中唯一的青壯,又是男子,卻幫不上忙,內心的煎熬可想而知。
不是他不想,而是整個泗州人滿為患,世家和貴族不知凡幾,好些營生早被瓜分干凈。
他這樣的世家旁支,拿什么跟人爭?
無奈之下,他去找了本家,希望本家能給他一個掌柜什么的做做。
結果,別說掌柜了,就是店博士的位置都輪不上他。
劉蘭娘又怎會不知他的想法,忍不住嘆口氣,低頭輕輕撫摸字條上的字跡:“她在安全的地方就好。”
衛青淮坐在她的下首:“安全的地方?會是哪?會不會也在泗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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