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因自已的出現而難掩驚訝,沈云舟抬手,用指腹輕柔地拭去她頰邊的淚痕,聲音低沉而溫柔,仿佛春日的微風拂過湖面:
\"湖邊風大,我看你衣裙盡濕,方才便想為你披上斗篷擋風。可見你救人那般專注認真,怕打擾了你施救,便先等在一旁了,畢竟人命關天,救人要緊。\"
他的指尖在她冰涼的臉頰停留片刻,才緩緩收回。
這番話讓易知玉心頭一動,怔怔地望著他。
她不曾想到,原來他始終在旁靜靜守候,默默注視著她的一舉一動。
方才被湖風吹得瑟瑟發抖的身子,此刻在斗篷的包裹下漸漸回暖。
而沈云舟將她輕擁入懷的姿態,更是將殘余的寒意盡數隔絕在外。
他寬闊的胸膛仿佛一道屏障,為她擋住了整個世界的風雨。
本就因成功救回孩子而心潮澎湃,本就因與前世不同的結局而感慨萬千,眼眶發熱的她,在這般無聲的體貼中,更覺情緒翻涌。
她仰頭望著沈云舟,眸中水光瀲滟,千萬語哽在喉間,竟不知要說些什么。
見她就這般凝望著自已不語,沈云舟又細心地將她斗篷的領口攏緊些,低頭看向她濕透的裙擺,語氣愈發溫和:
“這身衣裳浸了水,穿在身上定然難受。我看那孩子已無大礙,不如我先帶你去換身干凈衣裳,好嗎?”
經他提醒,易知玉忽然想起同樣渾身濕透的小香,忙回頭四顧,卻不見她的身影,眼中不由掠過一絲困惑。
沈云舟似看出她的心思,溫聲解釋道:
\"是在找小香嗎?我見她衣裳濕透,已讓她先去更衣了。就近的廂房都安排妥當,你的衣裳也命人取來了。走吧,我陪你去換下這身濕衣,好好歇息片刻。\"
本就詫異小香為何不在的易知玉,聽到沈云舟的回答,心頭又是一震。
她不曾開口,他卻已猜透她心中所想;
她尚未想好何時換衣,他卻已將廂房與衣裳備妥,連她身邊貼身丫鬟的冷暖也一并顧及。
這份細致入微的體貼,像一縷暖風,悄然吹入她心間最柔軟的地方。
不知是否因為剛剛經歷了一場驚心動魄的施救,不知是否因為終于從生死邊緣拉回一條生命,也不知是否因為這一世終究沒有重蹈覆轍。
此時的易知玉,情緒格外脆弱,心防也卸下了幾分。
她一時難以如往常那般周全地掩飾自已的情緒,聽著沈云舟一句句妥帖的安排,只覺得心中有什么在輕輕沖撞,眼眶不受控制地又紅了幾分。
那股難以名狀的情緒如潮水般翻涌而上,淚水再次盈滿眼眶。
見她這副模樣,沈云舟心頭一動,聲音愈發輕柔,幾乎化作耳畔的呢喃:
“怎么了?是不是方才太緊張,還沒緩過來?”
易知玉這才驚覺自已失了態。
她不愿說出是被他的體貼所感動。
那未免顯得太過矯情。
她急忙抬手拭去眼角的淚,試圖鎮定下來,可話音中仍帶著幾分壓抑不住的哽咽:
“我沒事……許是看到這孩子被救活,一時高興得有些過了。”
她頓了頓,又輕聲道:
“我們走吧。”
沈云舟沒有追問,只當她真是因那孩子的生死而心緒起伏。
他將她摟得更緊了些,溫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