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震知道這件事情,肯定是常書記在幕后把控。
可是,蔣震不敢貿然給常書記打電話。
面對周主任的到來,在事情不明了的時候,他也不會坐等問話。
于是,他開車直接前往了王庭之的住處。
——
他來到王庭之這邊的時候,恰好快到中午。
蔣震的車剛停在王庭之住處門口,搖下車窗便看到那扇熟悉的朱漆木門虛掩著,隱約飄出燉菜的香氣。
他感覺今天碰到這么重要的事情,尤其是想起周主任那張冷清的臉,便知道如此情況之下趙天成也極有可能跟自已一樣來到王庭之這邊尋求解決之道。
所以,將車往前又開了一段距離,拐進一個小道之后,才下車朝著王庭之家走去。
按響門鈴,阿姨過來開門,看到是蔣震的時候微微皺了皺眉頭。。顯然是,年紀大了,記不得蔣震是誰了。
“我前段時間過來跟王老師吃過晚飯,我叫蔣震,然后——”
“——進來吧!”王庭之恰好系著藍布圍裙從院子里的廚房出來,手里還拿著半根胡蘿卜,神情平和。
蔣震趕忙走進去,看看有沒有什么能幫忙的。
“這些都是今天中午要燉的嗎?”蔣震問。
“行了!不搞了!走,進去吧!”王庭之扔掉胡蘿卜,解下圍裙,轉身往正屋走去。
蔣震趕忙攙扶著:“您慢點兒。”
“華紀委的人來了?”王庭之問。
蔣震愣在原地,隨即苦笑:“您怎么什么都知道?”
“常書記那邊的風,比你開車的速度可快得多啊……”王庭之引他進屋,而后,保姆端上一杯熱茶。
不過,茶只有王庭之的,并沒有給蔣震倒茶。
蔣震知道,保姆意思是,臨到中午,不留他在這里吃飯。談完事情,趕緊走。
“常書記安排周主任成立了調查組,然后,直接去了我們省委常委會會議室。。”蔣震說。
“嗯……”王庭之喝了一口茶說:“你們前段時間去找過常書記對嗎?”
“對……”蔣震已經不感嘆他是怎么知道的了。八成是趙天成告訴他的,但是,也有可能是他自已的人脈得知的。
當初在徐老身邊,就經常感嘆他們這些老家伙怎么如此精明,現如今也感嘆到說,不僅徐老一個人如此。
“你找常書記,是為彭來昌解圍,可你忘了,常書記要的是廣貴的局,不是某個人的命啊。”王庭之說。
蔣震微微皺眉說:“我只是覺得,彭來昌雖然用人失察,比趙天成只搞內斗強,而且——”
“——心思在發展上,也不代表能護著貪腐的人啊。”
王庭之打斷他,語氣陡然沉了幾分,低聲說:
“那二十二名干部里,三個嚴重貪腐的,彭來昌一句‘用人不察’就想揭過去?你遞上去的補充材料里,寫了李縣長的政績,卻沒提他給親戚批的違規項目;說了王局長的招商成果,避了他接受的那幾次‘工作宴請’——蔣震,你這是幫他,還是害他?”
蔣震的臉瞬間漲紅:“您是聽…聽誰說的這些?”
“你們剛散會,趙天成就給我打來電話訴苦……唉,你呀,也是錯了。”
蔣震聽后微微皺眉,他確實在整理材料時,有意弱化了涉案干部的違紀細節,只突出實績,此刻被王庭之點破,一時竟有些語塞。
“我,我只是不想讓干事的人寒心。”蔣震說。只是,這句話,說出來的時候,自已心里也覺得是心口不一。
“常書記更不想讓規矩寒心!”王庭之端起自已的茶杯,又抿了一口,抬起那張老臉,鷹眸盯著他說:“上德不德,是以有德啊!這道理你是知道的?怎么在事情上就犯了錯誤呢?這常書記見你們的時候,你們要仔細領會的!他是給你們指方向!但是,是要你們區分輕重,不是讓你們選擇性失明。彭來昌沒懂,一門心思要保人;你也沒懂,跟著偏了方向。”
“那趙天成呢?他的人干凈,可就是不干事。”蔣震追問道:“常書記明明說要‘干事創業’,怎么還會讓華紀委的人連我一起約談?”
“趙天成犯了同樣的錯——把‘干凈’當成了武器,不是底線。”王庭之放下茶杯,說:“這次常書記是在后面運作的,他讓工作組過來的目的,就是想要看看他的趙家幫抱得緊不緊!結果,還正好碰到趙家幫跟你們對抗那一幕……唉,京央最忌這個。你以為常書記派周明來,是幫彭來昌?不是的!這次趙天成遇到的問題,會比你大!而且,這次的情況來看,這趙家幫是必須要拆了。”
“那現在我該如何處理?最后的結局會是什么情況?”蔣震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