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在提醒你而已……”彭來昌同樣冷眼看著他,語氣平靜,表情淡漠地說:“……提醒你,不要因小失大。”
“提醒我?呵,你這是威脅我吧?是嗎?”趙天成的聲音里帶著濃濃的危險氣息。
“剛才是誰拿著調查報告威脅我彭來昌的?”彭來昌毫不示弱地回懟,眼神里滿是嘲諷地說:“趙天成啊,這次的事情,我真得好好感謝感謝蔣震啊……如果不是他,我真不知道你竟然無恥到這種地步!但是,你給我記住了!你無恥,我也不會對你善良!走出這個門之后,你給我夾緊尾巴做人!如果讓我抓到你半點兒把柄,我絕對饒不了你!我現在是廣貴省省委書記,是班子班長,我有責任督促你把自已的屁股擦干凈,別給我們廣貴的領導班子抹黑!——滾!”
“滾”字一出,包廂里瞬間陷入死寂。
王立慶嚇得心臟猛地一跳,手里的筷子都差點掉在地上,那是憋著氣,一聲不敢吭了啊。
他這輩子見過不少官場爭斗,卻從沒見過省委書記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對省委副書記喊出“滾”字!
這要是傳出去,整個廣貴官場乃至全國官場,都會驚掉下巴!
可這就是真實的官場——關起門來,一二三把手撕破臉對罵,就像恨了幾十年的老夫妻,辭又準又狠,根本不顧及半分體面。
“別他媽的跟我講這些冠冕堂皇的話!”
趙天成的胸膛再也控制不住地劇烈起伏,憋紅了的臉上滿是怒氣,慢慢轉過身,正對著彭來昌和蔣震,眼神里是毫不遮掩的怨毒,
“你們敢拿我兒子做文章,我絕對饒不了你們!同時,我也把剛才那句話送給你們——夾起尾巴做人!別讓我趙天成抓到你們的把柄!倘若讓我抓住你們的把柄,我也絕對不會手軟!哼,你們…你們也不要得意,就你們現在的能力,根本左右不了我趙天成的地位!他媽的……走!”
說罷,趙天成不再看任何人,轉身大步流星地朝著門口走去,腳步決絕。
高震岳見狀,連忙跟在趙天成身后,低著頭快步走出包廂,連一句告別的話都不敢說。
包廂門被“砰”地一聲關上,隔絕了外面的世界。
王立慶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感覺后背都被冷汗浸濕了。
今晚這場飯局,真是比審訊最頑固的貪官還要讓他緊張。
彭來昌緩緩坐下,胸口依舊起伏不定,顯然還沒從剛才的暴怒中平復過來。
他端起桌上的水杯,猛地灌了一大口,才感覺心里的火氣稍稍壓下去一些。
蔣震看著緊閉的包廂門,臉上的笑容慢慢消失,眼神變得深邃起來。
今晚,注定是廣貴官場的轉折之夜。
局勢終于發生了根本性的改變,明面上,省委書記和省長結成了同盟,共同對抗省委副書記趙天成。
但蔣震心里很清楚,這只是表面現象。
省委常委一共十三人,此刻真正跟他和彭來昌一條心的,只有王立慶一個。
而趙天成經營廣貴多年,勢力根深蒂固,手里握著足足十張常委票——這,才是他敢如此頂撞一二把手的底氣。
這場博弈,才剛剛開始。
真正的硬仗,還在后面……
“蔣省長,接下來……我們該怎么辦?”彭來昌看向蔣震,語氣里帶著一絲依賴。
經歷了這場背叛和反擊,他已經徹底明白廣貴省官場的險惡。不是自已的水平不行,而是,別的地方根本就沒有出現過趙天成這么強勢的三把手!
此刻,若是單憑自已的力量,根本斗不過趙天成……
蔣震端起酒杯,眼神堅定地說:“不急,慢慢來吧……慢慢分化他,然后,結局就是遲與早的問題。”
王立慶連忙點頭附和:“蔣省長說得對,趙天成樹大根深,不能急于求成。我們可以從他那些親信入手,一個個擊破,讓他變成孤家寡人。”
彭來昌聽后,端起酒杯咕嘟一口,放下酒杯,一臉擔憂地轉頭問:“他…他兒子呢?我們是否深入調查他兒子的問題?”
就剛才趙天成的態度來看,誰敢插手他兒子的問題,他真的會拼命的啊!
“你真以為我要對付他兒子啊?呵……”蔣震笑著搖搖頭說:“……提出對付他兒子的人,是你彭書記。”
“你……”彭來成一聽就激動了,感覺自已被蔣震給忽悠了。
“呵,別急……”蔣震微笑說:“他兒子的問題,不過是障眼法而已。他兒子,可不是他的爪牙。”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