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聲音又尖又顫,像是被仇恨燒紅了眼,用力嘶吼道:“葉問棠的女兒,她就該死!該死!”
時均安沒想到,棠棠當初好心收留葉盼娣,處處幫扶,竟幫出了這樣一個蛇蝎心腸的瘋子,更沒想到,葉盼娣的恨意會扭曲到這個地步,竟拿無辜的暖暖泄憤。
這讓時均安周身的寒氣越發凜冽,幾乎要凝成實質,拳頭捏得咯咯作響,但他不敢有絲毫的輕舉妄動,只能想辦法拖延時間,安撫住眼前已然癲狂的葉盼娣。
“我理解你的心情,但仇恨解決不了任何問題,你還年輕,你的一輩子還很長。”他的聲音帶著極力克制的緊繃,“你有什么要求盡管提,錢、房子,或者其他任何你想要的,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都滿足你。”
葉盼娣的笑聲卻更大了,像淬了毒的針,刺得人耳膜發疼,“錢?房子?我一個快死的人了,要這些有什么用?”
她猛地斂住笑容,聲音陡然壓低,卻說不出的瘆人,“你還不知道吧?我得了艾滋病。”
這話像一顆炸雷,在人群中轟然炸開,圍觀的人臉色驟變,臉上的好奇與看熱鬧的神色蕩然無存,只剩下滿滿的震驚和恐懼。
眾人幾乎是下意識地紛紛往后退,腳步慌亂,甚至有人撞到了身后的人,一時間驚呼連連。
只有時均安站在原地沒動,他的瞳孔驟然緊縮,渾身的血液仿佛在這一刻凝固了。
葉盼娣看著時均安,突然露出一抹病態的笑容,握著剪刀的手微微抬起,“你說,我要是用這把剪刀先扎我自已一刀,再扎你女兒一刀,讓我們的血混在一起,她會不會也染上艾滋病?會不會?”
時均安強迫自已冷靜下來,喉結重重滾動了幾下,艱難地開口:“艾滋病其實沒那么可怕,只要好好治療,能活十幾年,甚至更久,只要你放了暖暖,我可以出錢幫你治病,所有費用都由我來承擔。”
“別騙我了!”葉盼娣大叫,瘋狂的眼神里寫滿了不信,“你會花錢給我治病?你當我傻嗎?我敢綁你女兒,就沒想過要活著!”
她的眼底翻涌著破釜沉舟的狠厲,“既然都是死,拉個墊背的也值了!”
話落,葉盼娣真的舉起了剪刀,朝著自已的手臂就要刺下去。
說時遲那時快,一直悄悄繞到葉盼娣身后的崔澤,趁著這個時候,猛地箭步上前,一把扣住她持剪刀的手,狠狠一擰。
葉盼娣吃痛驚呼,剪刀“哐當”一聲掉到地上,被崔澤一腳踢出去老遠。
時均安見狀,立馬沖上前,一把將暖暖從葉盼娣懷里搶了過來,緊接著,他狠狠一腳踹到葉盼娣的肚子上,葉盼娣慘叫一聲,整個人像斷了線的風箏般飛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半天都爬不起來。
圍觀的人紛紛鼓起掌來,叫好聲此起彼伏。
踢得好!
這種喪心病狂的人,踢死都活該!
時均安將暖暖緊緊摟在懷里,失而復得的狂喜與后怕交織在一起,讓他雙手控制不住地發顫。
他低頭,看到暖暖好好的頭發被剃得長短參差不齊,活像被狗啃過一樣,好幾處還露出了頭皮。
再往下看,時均安更是心疼得不行,暖暖的外套、褲子都被脫掉了,只剩下里面一件毛衣和秋褲,時均安趕緊把包著暖暖的舊外套給扔了,把自已的外套脫下來,小心翼翼的裹在暖暖身上,而后對著女兒柔嫩的小臉蛋親了又親,連呼吸都帶著明顯的顫抖。
剛才動靜那么大,場面那么兇險,可暖暖都沒醒,也不知道中了多少迷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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