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隨便走了走。”葉盼娣說著,徑直走到角落的一張椅子坐下,眼底還藏著未散的陰鷙。
就在這時,后面的布簾被掀開,同樣一個濃妝艷抹的女人挽著個四五十歲的中年男人往外走,女人臉上堆著諂媚的笑,聲音嗲的發膩,“哥,剛才我伺候的舒服不?下次再來找我呀,保證讓你更滿意。”
男人肚腩微凸,眼神渾濁,看到坐在那兒的葉盼娣,眼睛突然一亮,猛地甩開叫小美女人的手,朝葉盼娣走過去,“哎,盼娣,你可算來了,我剛才找你半天都沒找著人,還以為你不來了呢。”
葉盼娣站起身,主動湊到男人臉上親了一口,撒嬌道:“哥,我這也不知道你今天來,說好了,下次你來只能找我,不能找別人的。”
“那是當然了!”男人笑得滿臉褶子,伸手在葉盼娣胸前摸了一會兒,才心滿意足的轉身離開。
叫小美的女人站在一旁,氣得狠狠瞪了葉盼娣一眼,還啐了一口,可畢竟是她先搶了葉盼娣的客人,理虧在先,縱然心里不服氣,也沒敢說什么,只能咬著牙把怒火咽了回去。
葉盼娣卻是看都沒看小美一眼,她的思緒回到了去年,她好不容易從兄弟倆手里逃出來,跑到了葉問棠店里,想最后一次求葉問棠收留她幫幫她,卻被胡鳳她們往外趕,還說要報公安。
她像條喪家之犬,無處可去,就在她餓得頭暈眼花時,一個面部圓潤的中年女人走到她跟前,遞過來兩個肉包子。
她狼吞虎咽的吃完后,女人盯著她有些隆起的肚子問她是不是沒有地方去?還說只要跟著她走,不但能天天吃肉包子,還有錢賺。
葉盼娣跟著女人來到這家“好來美理發店”,這才知道,所謂的理發店根本就是掛羊頭賣狗肉,沒有理發師,后面隔出幾個小隔間,藏著見不得光的交易。
中年女人就是這家理發店的老板,她直不諱道:“主要就是陪客人睡覺,錢五五分,你要是愿意,就留下來,不愿意現在就走,沒人攔你。”
葉盼娣連填飽肚子都成了奢望,哪還有什么別的選擇,直接答應了。
女人帶葉盼娣去做了墮胎手術。
葉盼娣年輕,長得也不錯,又是剛來的,讓她一下子就成了店里最搶手的存在,多的時候,她一天能接五六個客人。
經常渾身都是汗臭味,累得渾身的骨頭都像散了架,但每當清點枕頭下的鈔票,看著數額一點點漲起來,她就覺得有了盼頭。
她想著,再熬兩年,攢夠錢,她就再也不碰這些腌臜事了。
可沒想到,沒過幾個月,她的身體突然開始不對勁,低燒不斷,渾身乏力,身上還冒出了莫名的紅疹子,她實在撐不住去了醫院。
醫生問了情況后,讓葉盼娣去抽血做個檢查,雙眼在她身上多停留了幾秒,那目光復雜得很,有同情,也有明顯的鄙夷和嫌棄。
當拿到化驗單,看到上面“hiv陽性”幾個字,葉盼娣的大腦一片空白,耳邊的一切聲響都變得遙遠,只剩下血液沖上頭頂的轟鳴,渾身冰冷的像墜入了冰窖,指尖控制不住的發抖。
艾滋病?
她怎么會得這種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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