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秋月嚇得低著頭,一個字都不敢說。
聽到動靜,飯店的經理忙過來了,趕緊彎腰道歉,“真是對不住,這個服務員做事毛手毛腳的,請問有人受傷了嗎?”
宋雅琴火大道:“看看我兒子的褲腿,濕了那么一大塊,這萬一傷到了我兒媳和孫子孫女怎么辦?”
見眾人都朝這邊看了過來,時均安不想把事情鬧大,便道:“沒事,把地上給打掃干凈吧,碎瓷片都給清理了。”
葉問棠也安慰宋雅琴,“媽,碎碎平安。”
宋雅琴聽了這話,臉色才由陰轉晴。
“好的好的,我們這就打掃清理。”經理聽到時均安不計較,大大松了口氣。
這可是首長啊,真追究起來,她恐怕也要跟著倒霉。
她瞪了眼張秋月,低聲訓斥道:“還傻愣著干什么?還不快點把碎瓷片都給撿了!”
張秋月一想起她在她以前最瞧不上的葉問棠面前這樣丟臉,真想掉頭就走。
可是她不能。
因為她太需要這份工作了。
想到這,張秋月忙蹲在地上去撿碎瓷片往垃圾桶里放,還沒撿兩塊,手指就不小心被碎瓷片給割傷了,頓時鮮血直流。
她不敢哭,甚至不敢被人看到,忙把割傷了的那只手收回去,換另外一只手繼續撿。
葉問棠已經認出了張秋月,也看到張秋月的手指被割流血了,但她什么都沒說。
張秋月比去年看到時,要落魄蒼老不少,兩鬢邊都有些許白頭發了。
她不知道張秋月怎么淪落到來飯店當服務員了,也不想知道。
張家任何人過得好與不好,都和她沒關系。
葉問棠一臉關切地問時均安,“你的腿怎么樣?”
時均安握住她的手道:“我沒事,老婆不用擔心。”
張秋月把碎瓷片撿完,把地拖干凈之后,找了個沒人的地方,大哭了一場。
手上的血已經止住了,可是她的心里卻恨的直滴血。
她以前一直覺得葉問棠是個農村來的土包子,渾身上下都骯臟低賤,可是沒想到葉問棠居然敢和她哥離婚,離婚后還越過越好,不光瘦了變漂亮了,還自已開店當了老板,現在更是成了首長夫人,生了三胞胎。
那副樣子,明明沒有刻意的去打扮,卻看著比城里人還像城里人,風光又金貴。
反觀她現在,卻連葉問棠的腳趾頭都比不上了。
張秋月越想越不平、不甘、傷心、嫉妒、痛恨……種種情緒交織在一起。
成毅啊,你到底在哪兒啊?你快回來好不好?
滿月宴結束后,回到房間的第一件事,葉問棠就將孩子們放在小床上,她則蹲下身拉起時均安的褲腿查看他腿上的傷。
還好只是紅腫了,沒有起水泡,家里沒有燙傷藥膏,她便下樓去冰箱里拿了冰袋幫時均安冷敷。
時均安看著為他忙活的葉問棠,面露微笑,“老婆,我真沒事。”
他以前在部隊里不知道受了多少傷,這點小燙傷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么。
可是看到棠棠這樣心疼他,他忽然覺得,被燙一下真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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