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她將神魂與這具身體完全契合,煉化完這具身體的記憶,她便離開此地,接著去找南霄神尊!
正當她這么想著,忽然眼前一晃。
先前那位不聽她命令的圣女隨侍,就這么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一道帶著寒氣的白光從她體內飛出,直沖自己面門襲來。
森然寒氣自腳底升騰而起。
澄音不自覺打了個哆嗦,腳步連連后退兩步,后背抵在了冰涼的月神像上。
然而面前出現的氣息,卻比身后這尊神像更加冰冷。
這是一道陰魂!
該死,怎么會有陰魂潛進這里?
外面那些圣女隨侍,還有負責守護這里的宗門長老,都是干什么吃的?
澄音有些惱火,更多卻是不解。
陰魂附著在這個圣女隨侍的身體上進入神殿,已經走到近前,她才發現。
難道她的神魂之力因為這具身軀的限制,變弱了不成?
不然又怎會連小小一道陰魂都感知不出!
至今她都沒有發現識海中多出的一道禁制,眼見那陰魂沖著自己眉心飛來,揮手掃出一道靈力,陰魂巧妙地避開以后,忽然附著在月神像上。
隨即接著神像的掩護,再度朝她后腦處飛來。
白光一閃,陰魂竄入識海。
澄音怒不可遏,又不敢置信,“竟敢奪舍我的身體?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哪里來的孤魂,是你占據朝曦圣女的身體。還不快從圣女身上滾下去。”比她更冰涼,透著威儀的聲音在識海中響起。
那抹竄入識海的白光漸漸顯出人形。
樣貌與聲音,都有幾分熟悉。
澄音認出了對方的身份。
冰泉宮宗主,亓菱!
“你怎么只剩了一道陰魂?”如果她沒記錯,不久前這位宗主從仰月宮離開時,還是好端端的。
竄入識海中的陰魂,并未理會她的疑問。
只一味地發出攻擊,試圖侵占她的識海。
“呵,不自量力。”澄音冷哼一聲,神魂之力向著那道陰魂壓去。
她再怎么不濟,好歹也是一位貨真價實的神者。
雖說如今只有金丹修為,但神魂還是較此界修士強上許多。
想要奪舍她看上的身體,呵,不是自不量力,又是什么?
那陰魂似乎也沒想到她的神魂之力如此強大,幻化出的人影眉頭微皺,問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憑何回答你的問題?”澄音冷哼一聲,“你還沒有回答我先前所問。”
“東西兩洲修士來襲,我的肉身毀在了他們手上。”亓菱宗主嘆息一聲說道。
“東洲?”澄音的神魂之力將那道陰魂逼至識海角落,卻沒急著剿滅,而是問道:“可是先前那些來此作客的修士,來自的地方?”
“正是。”亓菱宗主頓了頓,接著說道:“我還在出事的地方看到了那位先前來此做客的東洲玄天劍宗長老。”
澄音神魂中帶出的殺氣減弱了幾分,“他在何處?”
回應她的,卻是陰魂突如其來的攻擊。
“……嘶。”
亓菱宗主這道陰魂,也不知掌握了什么術法。澄音只覺整個識海仿佛被冰凍住一般,下一瞬刺痛感自眉心傳出。
哪怕她的神魂強大,猝不及防之下,還是感到一陣虛晃,神魂險些被那道陰魂排擠出身體。
該死!
澄音不敢分心再想其他。
咬緊牙關,開始與那陰魂爭奪起這具身體的控制。
方才神魂虛晃那一刻,是她此生第一次擁有瀕死的感覺。
她心里莫名有些后怕,不敢再多與陰魂廢話,連忙凝聚全部的力量,朝那陰魂襲去。
陰魂終于被吞沒在她強大的神魂當中。
但她仍是覺得,眉心刺痛,仿佛是方才被那術法凍出了幾分后遺癥似的。
緩了片刻,察覺腦子終于沒那么發僵,她才聚精會神,開始觀看起吞噬那道陰魂后,識海中多出來的記憶。
那些掠奪靈氣之事,她并未在意。弱肉強食罷了,莫說修真界,就連九天之上也是如此。
可這仰月宮……竟然是北冥宗宗主為了獲得功德之力所建?
上一任圣女就死在北冥宗宗主手中?
她這具身體先前的死,也并非妖邪所為,而是北冥宗宗主在其中動了手腳。
冰泉宮亓菱宗主發現端倪,北冥宗宗主答應她下一任圣女積攢的功德之力讓給她來煉化。
這些,倒也罷了。
畢竟她不是真正的圣女,沒那么容易被這些下界修士害死。
可問題是,極北荒原三大宗門所為,已被東西兩洲修士揭發。
她這個身份,如今也已經名聲盡毀!
她才剛欣喜與這具身份占據優勢,可以更好地接近南霄神尊。
如今卻告訴她,什么都沒有了?
她不再是這方界域人人敬仰的圣女,而是一個被揭發的假貨!
一想到這,她便險些一口血噴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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