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兒。”
一聲蒼老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宋積云的身子一震,絲絲理智被拉了回來。
她看向門外的姑祖母,眼底的神色瞬間變得哀怨破碎。
“姑祖母……”
周老夫人冷冷地掃了一眼孟時嵐,又看了眼跟她身后的霜降。
這丫頭老實聽話,她才將看在她死去老子娘的功勞上,將她帶在身邊。
現在看來,物各有疇。
能死心塌地追隨,也是個不念往日恩情的白眼狼。
最后,目光落在孟時嵐身旁的芙兒身上。
小姑娘兩三年不見,已經長大了不少。
五官也長開了,也和顯兒更像了。
只是這孩子看到她不僅不行禮問安,更是一眼的陌生疏離。
周老夫人擰著眉移開了眼。
長得像顯兒又如何,哪里還有一點兒世家大小姐的樣子。
沒有周家,這小丫頭只能永遠是見不得光的私生女。
孟時嵐到現在都還看不清自己的處境。
孟公年邁,還能護著她一輩子嗎。
一個女人沒有一個可靠的婆家,就是一個無根的浮萍。
“云兒別怕,姑祖母在。”
周老夫人抓著宋積云的手輕輕捏了一下。
宋積云立刻撲進周老人的懷里,小聲地啜泣起來。
好似忍受了莫大的委屈。
周老夫人拍了拍她的后背,輕聲安撫。
“別怕,姑祖母在家誦經便覺得心神不寧。”
“果然,被小人糾纏上了。”
孟時嵐在英國公府的時候,就很少和周老人見面。
她不喜歡自己,也不滿意周從顯替她說話。
索性她也少出現在眾人前。
若不是宋積云的逼迫,當初她也不會借著幫忙刺繡騙了周老夫人的一顆珍珠。
現在,她那一絲絲的愧疚之心,現在也蕩然無存。
刺繡本就是宋積云自己作秀埋下的坑。
她不過是動了點兒小手腳,增加自己逃跑的籌碼而已。
不想辦法逃跑,難道還要像上一世一樣等著被殺嗎。
周老夫人從始至終都是宋積云最好的保護傘。
孟時嵐看了眼,哭得就像一對兒真祖孫似的兩人。
“晚輩給周老夫人見安。”
她抬起頭來,“老夫人說對了,小人難纏。”
“我不僅難纏,還喜歡記仇。”
“從前的委屈受多了,現在不想受委屈了,所以這張嘴現在不會說好聽話兒了。”
“要是傷著周老夫人了,還請多擔待”
她緩緩在一旁落座,還抽空吩咐了掌柜。
“還等什么呢,我們的東西呢。”
掌柜立刻滿頭大汗地讓人去取衣裳。
“你!”周老夫人到現在都還不能習慣從前一個卑賤的丫頭現在在她的面前趾高氣揚。
“這就是鎮國公府的教養嗎!”
孟時嵐禮儀規整地端坐著,眉目輕掃。
“滿京都知道晚輩是從鄉下尋回來的,教養自然不好。”
“莫說尊卑禮儀,就是黑白顛倒,枉顧律法也是見得不少呢!”
“所以,難免沾上了些惡習。”
什么地方還能枉顧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