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江一鳴陪同張文濤到電子產業園轉了一圈后，張文濤就趕回去了。

他要回去安排具體人員來義陽市洽談合作事宜。

他和江一鳴只是搭建一個框架和合作意向，至于一些細節，就由下面的人來商討，等各種條件談的差不多了，最終的核心問題，便由他和江一鳴來商談定奪。

只是過了兩天，富士糠工作組就到達了義陽市，而義陽市這邊也很重視，由副市長高文暢負責牽頭洽談。

在上次布置對技校以及市屬高等院校進行摸排問題過去一個星期后，江一鳴召開調度會，聽取工作進展。

“書記，我市共有39所技校和專科學校，通過摸排了解，共有21所學校存在利用實習生撈取非法資金的問題，占比高達百分之五十多，問題相當嚴重，重點集中在技校方面，高達百分之七十多的學校存在不同程度歷史學生賺錢的現象。目前，已經安排工作組逐步調查取證，將對非法獲利的相關工作人員采取強制措施，對非法所得予以收繳。”

盧文山說道：“書記，我在這里提個建議，由于涉及的學校多，人員廣，我建議重點查近五年的情況，如果再往前追查，一是工作量大，人手不足；二是很多陳年舊賬難以通過證據相互印證，在辦案時容易存在瑕疵。”

“我同意你這個提議，就針對近五年的情況進行調查。”

江一鳴說道：“我們的目的不是要收繳多少錢，抓多少人，而是通過這件事，促進教育事業的良性發展。”

江一鳴說道：“剛才文山提到的數字觸目驚心，沒想到這么多學校存在問題，說明什么？說明我們的監管出現缺位。”

“這些駐各個學校的紀檢組組長都是干什么吃的？這么大的問題，竟然都發現不了？總不能因為司空見慣，就不管不問吧？”

“文山書記，你們內部也要好好的想想，為什么出現這些問題，我可以斷定，一些紀檢干部肯定也牽扯進去了，所以你們在調查這件事的時候，一定要注意內部的腐敗問題，比如某個學校的紀檢干部本身就有問題，你卻安排他們去調查這個學校，怎么可能查出來問題？他還能自已查自已吧？不幫著銷毀證據就不錯了。所以，我提議，你們對這些存在問題的學校，先進行一輪自查，如果沒有問題了，再讓他們牽頭查各個學校，別讓內鬼壞了大事。”

“書記提的問題非常尖銳，也非常關鍵。”

盧文山說道：“打鐵還需自身硬，我作為總負責人，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我們市紀委會按照書記的指示，嚴格落實內部自查的問題，堅決將害群之馬給清理出紀委隊伍。”

“好，我等你們的自查結果。”

江一鳴看向豐璟，說道：“豐市長，說說你們的情況。”

“書記，根據我們的排查，全市存在違規招生的學校有2所；未取得相關資質違規辦學的有1所；虛假宣傳，違規招生的有2所；現在已下整改通知書，對于未取得資質就辦學的學校已進行查封，并將負責人移交公安部門進行調查。”

“對于專職專科學校，還存在監管缺位的問題。學校私自外包實習、克扣工資等行為之所以屢禁不止，在于我們的監管部門常常以“個案”處理，沒有系統性的去治理。以至于頭疼醫頭腳疼醫腳，沒有從根本上解決問題。同時，學生維權困難，學生相對于學校是弱勢群體，學校拿畢業證要挾學生，學生不敢輕易的舉報。”

豐璟匯報道：“下一步，我們將建立長效監督機制，設置舉報電話，對于違規辦學、違規招生、虛假宣傳、私自外包實習的學校，給予加大處罰力度。”

“書記，相關情況匯報完畢。”

“你們排查整改情況，要及時的通過社會媒體、廣播電視臺進行宣傳報道。一是讓市民了解我們政府在做的一些工作；二是形成社會共識，讓那些準備這樣干的人知道后果，防止他們重蹈覆轍，同時也是號召廣大市民積極舉報類似的問題。”

江一鳴補充道。

“好的書記，我們會將相關材料準備好，報到市委宣傳部，并向省委宣傳部推送，爭取獲得報道。”

豐璟把江一鳴提出的問題記了下來。

“郭局長，說說你們制定的措施。”

江一鳴目光落在了郭子路身上。

“經過近一個月的排查調查，教育領域存在很多問題一些問題非常嚴重，急需改變。我作為教育主管部門負責人，深感自責和不安。我在這里向書記和大家表個態，一定加強教育領域的整治工作，從各個問題入手，從小問題找到切口，把握方向，盡快扭轉教育領域存在的不正之風。”

郭子路檢討一番之后，說道：“根據目前技校方面存在的問題，我們制定了以下七條措施。一是要求企業直接支付實習生工資、禁止學校或者中介轉一手支付，實習崗位需專業對口，違者將嚴懲。二是加強畢業證書的管理，對于違規扣留學生畢業證書的學校給予約談和通報，對相關責任人進行追責，三是……”

會議開完之后，市委常委會又召開了專題會，研究全市教育領域專項整治行動中違規違法干部的處理問題。

當然，能夠上市委常委會的，必然是副處級以上干部，也就是縣區的教育局局長哪怕是有問題，也是下面的縣區負責處理。

而現在討論的，都是副縣長級別以上的干部。

盧文山負責報告處理意見。

“建議對兆林縣代縣長朱學習黨內警告處分，建議對兆林縣分管教育的副縣長徐珍給予黨內嚴重警告處分，建議對竹興縣分管教育的副縣長高汶給予免職處分。”

盧文山說道：“這是市紀委常委研究討論的意見，請市委常委會審議。”

“大家有沒有什么意見，各自發表下意見。”

江一鳴出聲說道。

大家都表示沒有意見。

畢竟能夠經過市紀委常委會討論通過，最起碼跟主要領導，也就是江一鳴通過氣的，所以基本上到了這一步，大家不會提出什么大的意見。

只有個別干部提出一些不痛不癢的問題，最終還是批準了市紀委的處分決定。

“這件事，大家沒有什么意見，另外討論下副市長豐璟同志的問題。”

江一鳴說道：“具體情況，事先已經將材料送達給各位了，關于豐璟同志違規打招呼的問題，大家發表下意見。”

江一鳴的話音落下，大家都像是沒有聽到一樣，都不開口說話。

大家都知道，豐璟犯得錯誤可大可小。

最終是否上報，主要取決于江一鳴。

但江一鳴不開口，他們是不好開口的。

沒有誰愿意當這個惡人。

倘若豐璟犯得錯是免職被抓的大罪，他們還能說上幾句話，畢竟不擔心她記恨。

而豐璟這個問題，頂多是黨內嚴重警告，副市長的位置依然還在，誰若是開口提對她進行處分，被她知道了，還不被她記恨死？

這就是，很多人明明知道某個人有問題，卻不愿意指認或者舉報的原因，誰都不想得罪人，倘若被對方記在心里，保不準下次落到她的手里，就完了。

“你們不愿意當這個惡人，那就由我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