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大猛沉聲道,“大人此次創辦農學堂,是為了選拔人才,又不是為了做善事。咱們這些人又不識字,又沒什么本事,如果再連一顆敢闖敢拼的心都沒有,要我們有什么用?”
姚大猛之前是村里的無賴子,做事情甚是惹人嫌棄。
但如今卻成了村里守夜人的頭頭,連村長開會,都會叫他過去,還座次相當靠前,不知道讓多少人羨慕。
如今姚大猛一開口,大家就紛紛夸贊,“大猛,你真的不一樣來,說話頗有幾分道理呢。”
姚大猛雖然不至于被大家說的飄飄然,心里卻不由的多了幾分豪氣,忍不住提點道,“你們既然選擇加入學堂,又不像是某些混蛋看不起我,我就跟你們多說兩句。這學堂是好地方,你們真的學到了大人的本事,吃得飽,穿得暖都是小事,甚至能改變命運。
不要覺得現在日子過得苦,就隨波逐流,咱們家大人常說的一句話,叫自助者天助之,自棄者天棄之,人必先自強而后有助之。”
說完,就退了回來,身邊兒人咧嘴笑,就剛才那兩句話,姚大猛私底下都不知道背了多少次,今天終于用上了。
見大家的議論讓大猛有些臉紅,大家又將討論的內容,換到了端木二丫身上。
“二丫嫂子真是個狠人啊,他明明是個女兒身,開墾進度竟然比寧力恒還多呢。”
另外一個守夜人說道,“要不是他男人死了,他們家的日子,過得可不知道有多好呢。”
“是啊,我聽說端木二丫祖上是做生意的,只不她是家生子,父親死的早,大娘嫌棄她,將她趕出了門。她是沒了生計,才嫁給他男人的。其實人家小時候還讀過書呢。”
一個守夜人神秘兮兮地說道,“我就是太年輕人了,我要是再過兩年,我都想找個媒人,登門說和說和了。”
“也是,我聽說端木二丫,平日里種地干活之余,還會教孩子們讀書識字,做些精致的手工活啥的,這要是娶回家,可就改了血統了。”
“大戶人家的閨女,就算是家生子,血脈也比咱們強吧。”
“還有這事兒?”宋文啟被手下人的話給吸引了,“你們聽誰說的,靠譜嗎?”
他聽說端木二丫平日里干活挺賣力,但是卻沒聽說這閨女還識字。
種地也是需要有學問的,宋文啟不可能將所有的心思全都放在教學上。
到時候肯定要有個大師兄,亦或是大師姐之流的,帶頭做研究,帶頭教課。
姚大猛聽宋文啟文啟,立刻來了精神。
擼起袖子說道,“叔,我家離著端木二丫家不遠,后來您不是讓我們多給鄉親們幫忙嗎?我就偶爾去幫他們家收拾收拾莊稼。”
“他們家娃娃,一邊兒在地里干活,一邊兒背書呢。”
到后來,這些學員,竟然都完成了宋文啟交代的人物。
等到姚大猛宣布結果的時候,所有人都忍不住差點哭出聲來。
他們看著眼前他們的戰果,都是一臉的不可思議。
長工們在一邊兒笑著說道,“你們這些日子,跟著我們幾個,可不光學習了開荒的技巧,你們還學會了如何制定計劃,每日開多少地,每日如何合理的休息。”
“這些都是本事,用咱們大人的話說,這叫不積跬步,無以至千里。”
端木二丫鼻子酸酸的,這段時間,對于她來說,實在是太煎熬了,她不止一次想過放棄。
尤其是,每當回家的時候,嫂子們的抱怨,婆婆的不理解,都讓她心里很是難受。
可是他一想到,家里如今只有女人,孩子們還小,將來不論是讀書,還是娶妻生子都需要用錢。
她就逼著自己咬牙堅持。
“恭喜你們,全部通過第一層的考驗。”
宋文啟示意姚大猛拿出厚厚一疊學堂的制服,雖然只是粗布,但非常結實,而且不是那種傳統的寬衣大袖,袖口都是緊著的,很適合勞作。
“這是你們的學堂服,端木二丫,你暫時擔任齋長,等到大家換好衣服之后,去涼棚里找我。”
在農學堂圈出來的土地里,雇傭的學堂工人,新搭建了棚子,供大家日常休息和學習使用。
宋文啟選了一間比較寬敞的,作為授課的地點。
“是!”端木二丫接過一身衣服,抖了抖發現竟然非常合身。
等到學員們走后,姚大猛指了指前面新開墾的土地,“叔,這些新開墾的土地,怎么辦?”
“新開墾的土地,就是他們的試驗田,肯定是要給他們用的。”
“那收貨呢?”姚大猛好奇道。
“收貨肯定是給他們啊,人家干出來的活,肯定要帶走的。”
話音落下,不僅是外面的鄉親們羨慕這些學員了,就連姚大猛他們都開始羨慕了。
管飯,能學到本事,關鍵是學本事期間,自己耕種的土地所獲得的糧食,還歸自己所有。
這天底下,哪里有這么好的事啊。
端木二丫這段時間的努力,不僅宋文啟看在眼里,村里其他學員,也都非常認可她。
大家伙換好衣服,很快便在端木二丫的招呼下,學著守夜人的樣子,進了涼棚。
宋文啟有些驚訝,估計端木二丫沒少觀摩守夜人學習。
此時,宋文啟擺弄著一頭豬。
這頭豬估計是平日里吃得太少了,肚子圓滾滾的,連路走站不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