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漫低頭看了看小家伙,精準地給出答復:“等你身高達到一米六,體重超過四十五公斤,并且通過我的基礎機械原理測試。”
軍軍的小臉頓時垮了下來,掰著手指頭算自已什么時候才能長到一米六。
王小小看著楚隊長罵罵咧咧離開,王小小跑過去坐在炕上。
“三位爹,你們這么欺負楚隊長了?”
賀建民:“什么叫我們欺負他?他爹是軍區后勤的頭,我不要多,給我搞來一批廢舊的鋼鐵,我們自已做護甲,就是不知道護甲的原理,怎么制作?”
王德勝接口:“如果有個鋼鐵手,鋼鐵腳會更加好?這樣老毛子一個鋼棍過來,他的鋼棍直接斷了,會更加好。”
王小小心里聽到爹說自已做,她就有不好的預感,再聽親爹的話后,預感成真了。
她的爹們,真的為了他們的兵,把能利用的都利用上了。
她嘆了口氣:“爹,車床師傅不是這么好請的。就算是熟練學徒,人家也都有正經工作。你們一個團,巡邏用的護甲起碼幾百上千套,誰給你們做?”
王德勝眨眨眼,露出一個狡黠的笑容:“閨女,不是還有你嗎?你隔壁的車床,你可是有六級工的熟練度。”
王小小差點從炕上跳起來:“親爹!我才十二歲!而且那是醫療機械科的設備,我自已還要做手臂呢!”
賀建民湊過來,給她倒了杯熱水,“知道知道?沒讓你真去車間干活。就是幫爹畫幾張圖紙,要那種簡單好用、省材料、普通民兵照著就能做的護甲。”
老丁也笑瞇瞇地補充:“小小啊,你賀叔他們邊防苦啊。對面老毛子人高馬大的,咱們戰士巡邏時就一身棉襖,真要動起手來吃虧。”
王小小看著三個爹期待的眼神,又想起賀建民說起巡邏時發紅的眼眶。
她認命地垮下肩膀:“要什么樣的?具體要求。”
賀建民立刻來了精神:“要護住前胸后背,肩膀和胳膊也要防護。重量不能超過五斤,不能影響活動。材料最好是……”
王小小接過話:“最好是廢鋼材邊角料,因為你們窮,只能化緣到邊角料,上頭才會批成功。既要能廢物利用,又夠硬。形狀要弧形,分散沖擊力。連接用皮帶,方便調節。”
三個爹目瞪口呆地看著她。
王德勝捂著胸口,一臉痛心:“閨女,你這'因為你們窮'扎心了啊!”
賀建民也梗著脖子:“咱們國家才成立十六年,打過兩次反擊戰都贏了,現在連蘑菇彈都有了!”
老丁哭笑不得地搖頭:“小小啊,咱們這叫勤儉建國,艱苦奮斗。你這大實話說得,爹這心里哇涼哇涼的。”
王小小眨眨眼,理直氣壯:“實話才管用。要是咱們富得流油,直接去進口現成護甲不就行了?就是窮才要精打細算嘛。”
她跳下炕,一邊翻找紙筆一邊嘀咕:“窮又不丟人,明明窮還非要裝闊氣才耽誤事。”
王小小跳下炕,從抽屜里翻出紙筆:“我畫幾個草圖你們看看。不過說好了,我只負責出圖紙,具體制作你們自已想辦法。”
王小小接過紙筆,信心滿滿地趴在炕桌上畫了起來。
她畫得極其專注,小臉都快貼到紙上了,時不時還停下來思考,嘴里念念有詞:“這里要弧形受力……這里留兩公分調節量……”
半小時后,她滿意地放下筆,把三張圖紙分別遞給三個爹:“喏,胸背甲、肩甲和臂甲,每個部件的尺寸和連接方式都標清楚了。”
三個爹迫不及待地接過圖紙,然后同時愣住了。
賀建民把圖紙倒過來看了看,又正回來,眉頭擰成了疙瘩:“閨女,這些蚯蚓爬的線是啥?”
王德勝指著圖紙上密密麻麻的標注:“這個'r15±0.5'是啥意思?這個'δ=2.0'又是啥?”
老丁仔細端詳了半天,最后無奈地摘下眼鏡:“小小啊,你這圖紙比加密電報還難破譯。”
只見圖紙上的線條歪歪扭扭,該直的地方不直,該圓的地方不圓,尺寸標注擠作一團,不同零件的線條還互相交叉,簡直一團亂麻。
三個大男人傳閱著圖紙,面面相覷,最后王德勝苦著臉說:“閨女,不是爹看不懂,是你這畫得鬼畫符都比這個清楚啊!”
王小小奪回圖紙,理直氣壯地指著上面:“這不明擺著嗎?這是弧形胸板,這是背帶,這里是調節扣”
賀建民揉著太陽穴:“小小,你說的我們都懂,可是看這圖紙,我們實在想象不出來該怎么做啊!”
王德勝一咬牙,把圖紙疊好塞進口袋:“閨女,這樣,你直接做一副成品出來!我們照著實物比著做,保準能行!”
王小小看著三個爹一臉茫然的樣子,這才意識到問題所在——她能看懂,是因為她腦子里有完整的三維圖像,可畫在紙上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了。
她無奈地收起紙筆:“但我需要材料。廢鋼材、皮帶、鉚釘、工具,這些我不負責,我車間的是機械科的,不能私用。”
賀建民立刻接話:“這個包在我身上,明天就去后勤部化緣!”
王小小補充道:“必須小瑾幫忙,有些地方需要有人計算。”
躺在床上的賀瑾:“姐,我可以負責將你的設計意圖轉化為標準工程圖紙,并進行力學驗證。”
三個爹頓時松了口氣,總算有個能看懂鬼畫符的了!
賀瑾在心里默念:姐的鬼畫符,他也不懂,但是給他原理,他就可以計算出來。
于是,在這個寒冷的冬夜,一項由鬼畫符引發的軍工計劃就這么定下來了。誰也沒想到,這幾張最初誰也看不懂的圖紙,后來竟成了邊防部隊的標準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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