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軍,不怕我把你腿打斷,你嚎呀!我是親姑姑,現在是你的監護人,我只要說你不聽話,打你正大光明,你看四鄰信你還是信我?”
王繼軍立馬狗腿把相機拿了出來,遞給王小小。
“姑姑,請用,我絕對聽話。”他心里哭啊啊,大魔王、暴君、欺負小孩子、沒人性。
王小小直接給他一個腦瓜子,“別在心里罵我。”
王繼軍蹲在墻角抱著頭當蘑菇。
王小小看著他,這個小白癡,你爹被調到西北長廊,苦是苦,這是你爺爺讓你爹做成績,你爹那里的物資是不能多寄,尤其在當下,官兵一致的情況下,要寄是不能寄的,但是你可以送一只鹿肉過去,說是給送肉給大伙包餃子吃。
王小小拍好照片,鹽水瓶裝了熱水當熨斗,把呢子大衣給燙平。
賀瑾也把他爹的衣服給拿來,王小小繼續重復之前的工作。
花花也一樣拿著她娘的排長軍衣拍照留念。
三人拿著衣服來到后勤部。
紅紅在這里半工中。
王小小、賀瑾、花花三人拿著燙得平整的軍裝來到后勤部。
紅紅正在那里幫忙把軍銜、肩章、領章、兵種符號、金屬扣子拆下來,她的女紅好,拆下來不傷衣服。
看到他們來了,沖他們眨了眨眼。
后勤部部長是個面容嚴肅但眼神柔和的老革命,他看著幾個孩子雙手捧來的、疊得整整齊齊的軍裝,尤其是那兩件筆挺的呢子軍官禮服,目光在呢子料上停留了片刻,臉上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感慨。
他伸手摸了摸,開口道:“燙得挺平整,你們這幾個娃娃有心了。你們爹要是知道就這么交上來了,怕是要心疼得睡不著覺嘍?尤其是王團長和賀副師長,當年發呢子大衣的時候,可是當寶貝疙瘩一樣。”
王小小上前一步,態度恭敬又帶著點小輩的狡黠,語氣誠懇地說:“部長叔叔,我爹和小瑾爹來信說了,呢子衣服是國家發的,國家要收回,他們絕無二話,堅決支持!
他們對這身呢子本身倒沒那么舍不得,就是就是寫信千叮萬囑,求我和小瑾一定跟您商量商量。”
部長挑了挑眉,來了興趣:“哦?兩個犟驢求我?商量什么?”
王小小微微壓低聲音,表情無比認真:“他們說,這身軍裝代表的是他們的青春和榮譽。呢子大衣上交是應該的,但能不能破例,從他們的衣服上,一人留下一顆最普通的金屬扣子給他們?就一顆,留個念想。他們說,這不是軍用配件了,就是一顆念想的‘扣子’,以后想老部隊了、想戰友了,能摸一摸、看一看。求您務必幫這個忙。”
說完,她眼神清澈地看著部長,旁邊的賀瑾和花花也配合地做出懇求的表情。
部長板著臉,故作嚴肅地沉吟一下,然后說:“胡鬧!……罷了罷了,扣子拆下來登記一下,就說磨損脫落了。衣服趕緊交上來!就你們娃娃事多!紅紅,幫他們把扣子拆一顆下來,登記好。”
紅紅把軍服的軍銜、肩章、領章、兵種符號、金屬扣子拆了下來,留下三顆在桌子上。
小小、小瑾、花花在部長的目光下快速拿走金屬扣子和軍裝。
“謝謝,叔叔。”
三人回去被劉大嬸攔住。
劉嬸子看著他們的軍裝,軍銜肩章、領章、兵種符號,金屬扣子全部收走。
劉嬸子一臉舍不得:“小小,呢子大衣也真的要收走?說不見行不行?真舍不得把呢子大衣上交。”
賀瑾:“嬸子,誰舍得讓呢子大衣不見,自已不見,也不會讓呢子大衣不見,還是認命把呢子大衣上交,我們早上交,眼不見心不煩。”
王小小一唱一和:“嬸子,別見怪呀!小瑾有一說一,瞎說啥大實話。不過小瑾說得也沒有錯,早晚也得交,早點上交,免得說思想不積極。”
六嬸子一聽,馬上明白了:“行,我馬上也去上交。”
這一路上,和王小小他們關系好的,都在看軍裝,都在問呢子大衣,最后在小小那句免得思想不積極,都趕緊回家拿呢子大衣上交,拿軍裝去改。
王小小回到家里,看見軍軍已經把飯菜熱好,對著窩窩頭和菜流哈喇子,他好餓啊!姑姑他們怎么還不回來?
今天下午,王小小已經把軍服給辦好了,繼續做她的計劃。
他們騎著八嘎車,去紅旗生產隊,許叔那里。
來到生產隊,找到生產隊長許叔。
王小小問道:“許叔,咱們生產隊,有腿部殘疾的老兵嗎?”
許強:“小小,你找他們干嘛?”
王小小簡潔說“有事。”
許叔也是退伍兵,他想了一下,“隔壁紅星生產隊的有兩位腳殘疾的,你們去看看吧!”
賀瑾拿了一筐雞蛋,把錢交給許叔:“許叔,雞蛋我們幫你拿到供銷社去賣。”
許叔點點頭說:“辛苦了。”
騎了約莫半個多小時,他們來到了紅星生產隊的隊部。
說明來意后,生產隊長,一位皮膚黝黑、嗓門洪亮的中年漢子,很是熱情。
“我這就帶你們去!”
隊長邊走邊介紹:“徐老哥和木老哥都是抗美下來的,左小腿沒了,現在用的那木頭假肢,沉得很,走路嘎吱響,夏天還磨得難受。就這樣的假肢,還是國家給的,自已可是買不起。如果我們村的一個小年輕,去山上摔了下來,腿斷了,要買假肢就要70元,買不起只能拄拐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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