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宗帝的快樂不可對外人,次日上朝,光宗帝坐在龍椅上,精神奕奕。
他撐著雙肘,探尋下面兩排文武大臣,尤其是武官。兵部侍郎高大強壯,這叫光宗帝無數次羨慕。
可是今天他不羨慕了。
昨天吃了長生丹后,他用“神識”把群臣半夜都召集到北苑的行宮。
君臣同樂,放開玩:比一比誰尿得遠!
所有的大臣,尿三尺遠的已經很了不起,尤其是兵部侍郎,他扭扭捏捏脫下褲子,光宗帝差點笑死。
他的雀雀兒太小了,尿出還不到一尺遠,窘迫之下,竟然撒在自己的鞋面上了。
笑死!
輪到光宗帝,他一泡小便尿出去,竟然尿出了三丈多遠!
有人遠遠地看見水,竟然大叫:“虹,彩虹!”
他尿出了彩虹!!
光宗帝簡直太快樂了。今天早朝,他嘴角就沒有落下來過。
朝臣不知道他為什么那么歡喜,但是蘭公公似乎也心情好極了,那就說明陛下是真高興。
心里高興的光宗帝,大手一揮:“把齊會放了吧!一輩子跟著朕的老臣,朕不忍刑之,革職吧。”
不殺他,但把他的官職擼光了。
光宗帝這點還是拎得清的,他兒子都被害死了,怎么還會再讓這個人端他的飯碗?
回到家的齊會聽聞齊玉柔給陛下吃了毒蘑菇,嚇得差點暈過去:“你,你太大膽了,毒蕈會死人的。”
“怕什么!劑量不大,只會致幻,他會愛上那種感覺,以后,他只能求著我們。”
“你盜用姚天師的名義,這可是自毀福氣啊,柔兒,你千萬別沾了,爹寧肯再也不起復了。”
“不,爹,你必須做官,不然會被人踩進泥里。與其被人踩死,不如起復把別人踩死。”
齊會頹廢地說:“我們當務之急是要尋到郎中,把你哥哥的病治好。”
他已經不行了,蛋蛋迅速萎縮,現在連菽豆那么大粒兒都沒了,只剩下一個皮袋了。
齊玉柔知道,別說在古代,就算在千年后,蛋蛋沒了,那也得絕嗣。
產生小蝌蚪的家伙沒了,你還想要孩子?
所以,她對齊會說:“爹,叫娘去向朱顏下聘,她沒有母族撐腰,我們完全可以控制她。大不了抱養一個,就說是哥哥的,外面誰也不知道。”
齊會現在緩過神來了,他暴躁地說:“這是誰在搞老子?一樁樁一件件,都是要老子的命。”
齊玉柔也想不出來,如今將軍府那些人死的死,流放的流放,不會是他們干的。
還有誰和他們過不去呢?
四皇子也想不通,第一次暴躁發瘋,把書房里的東西都砸了個稀巴爛。
證據都這么充分了,父皇不僅對燕王只字不提,竟然不滅齊會九族!
心腹告訴他:“殿下,齊會被放出去前,齊玉柔入宮見了陛下。”
“說了什么?”
“龍衛把守,屬下沒聽到,但好像她施展了什么神功。”
“神功?”上次齊玉柔被關進去,他派暗衛偷偷在監牢里聽他們父女倆談話。
暗衛聽到他們提到“空間”,存放了大量物資。
四皇子就想到了太子府五年前失竊的梅鋒,想到重封許多無法破解的失竊大案。
江無恙都無法破解,也追蹤不到贓物存放地址。
還有齊會與燕王物資互通的方式……
所有人,包括五皇弟,都以為父皇是看上了齊玉柔的神跡!
但是在算計的大染缸里翻滾這么多年,四皇子不信。
如果看上齊玉柔的神跡,可以囚禁她為己所用,甚至把她收為后宮的女人,不是更好控制?
父皇高高舉起輕輕落下,這只能說明,父皇的糊涂和荒唐,和燕王一樣,都是在演戲。
是演戲給百官、他、大皇兄、五皇弟甚至太子看的。
包括叫他進御書房批折子,都是在愚弄他,演父子情深。
讓他心存感激,讓他當牛做馬還沾沾自喜。
四皇子的臉色沒有變化,但是手指把掌心掐得有些疼。
難道父皇心里屬意的繼位人,一直都不是太子,更不是他,而是燕王?
*
流放隊伍已經過了扶鄉。
午時的陽光很耀眼,流放了半個月了,許多人的鞋子都已經壞了,用草繩子捆都捆不住了。
他們走了大概六百里路了。
路況好的時候日行五十里,不好的時候日行三十多里,平均四十里左右。
干旱,到處干旱,而且八百里南山快要走完了,等離開南山,吃水就成了第一大難題。
在一片果樹園外,薄衛下令午休半個時辰,順便把午飯解決了。
這個果園已荒廢枯萎,不遠處是一座村莊,到處都灰蒙蒙的。
果園樹葉幾乎全打卷,很多梨樹都枯萎了,想來是實在找不到水源,就放棄了。
這一片梨樹林,樹上已經掛了鷹嘴豆大的梨,蠻可惜的。
大部分犯人累得一動不想動,也有的犯人強打精神拔草給自己的鞋子加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