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尚義、謝星朗和謝歲穗跟著小狼崽子進了山,走了許久,董尚義都有些后悔了。
他就不該好心,這他娘的走了這么遠,再回去,一路累死。
小狼崽子走的路很崎嶇,它個頭小,東鉆西鉆,人就沒那么好走,謝星朗和謝歲穗被灌木刮了好幾處傷口。
小狼跑一會兒,停一會兒腳步,站著等他們,看他們追上來,繼續又往前跑。
一直跑到一片濃密的野苘麻叢中,小狼站在邊上看著他們。謝歲穗跟上去,小狼就繼續往里鉆,然后,他們就看到了在地上躺著的母狼。
母狼受了很嚴重的箭傷,奄奄一息,原本兇狠的眼睛,此時已經有點散光,有氣無力趴在地上。
狼崽子圍繞它轉了兩圈,看著謝星朗,“嗚~”低低地叫,像個傷心的小孩。
謝歲穗慢慢靠近母狼,它盡管已經不能動,但還是掀起唇皮,齜牙“嗚~”,威嚴地吼。
其實都不是吼了,聽起來很脆弱,就像臨死前的回光返照,又像向謝歲穗托孤。
小狼焦急地看著謝歲穗,“嗚~”,求求你們,救娘!
謝歲穗冒汗,她也不會救狼啊,她現在還是個流犯。
就在她想著怎么辦的時候,母狼低低地嗚了幾聲。
小狼崽子跑到不遠處,趴在灌木下草叢,小毛蹄子使勁地拍地。
董尚義忽然驚叫一聲:“人參!”
就在小狼崽拍的地方,雜草間,有一株人參苗,竟然四枚掌狀復葉,也就是說,這人參應該超過五十年了。
董尚義激動壞了:“這小狼崽子有靈性,它這是拿人參換我們救它娘。”
原本他還想把這母狼打死扛走改善伙食,唉,算了,萬物都有靈性,這小狼崽孝順啊!
他從懷里掏出一盒金瘡藥遞給謝歲穗:“你給母狼上點藥吧,算我們獎勵小狼崽子的孝心。”
謝歲穗趁董尚義專心致志挖人參,她趕緊從空間里轉出一些中成藥。
謝星朗一使勁把箭頭從它身上拔出來,母狼打了個顫,小狼崽子“嗚~”低低地哀鳴一聲。
謝歲穗把腰上別的水囊拿出來,把狼身上的傷口清洗好,又用洗傷口藥水清理,涂上厚厚一層金瘡藥。
她對母狼說:“我現在給你吃內服藥,能不能治好,我也不知道。你可不準咬我,否則,我三哥一拳打死你。”
母狼極力抬頭,謝歲穗把一個丸藥塞它嘴里,又把水囊的水倒在一個土碗里。
母狼想喝,但沒有力氣,它的頭很難維持抬頭。
“我現在幫你灌進去。”
面對一頭成年狼,說不害怕是假的,即便它現在這個樣子,也還是很有威懾力的。
謝星朗一邊幫她,一邊擋住董尚義的視線。
謝歲穗把水倒進母狼嘴里,母狼艱難地把藥和水都咽下去,頭依舊無力地伏在地上。
謝歲穗拿了幾塊碎布,給母狼包扎好,保護一下傷口。
喂了藥,希望能發生奇跡。
狼的傷勢沒有任何變化,倒是它的精神和力氣似乎好了很多,奮力地、搖搖晃晃地站起來。
謝歲穗又把三粒藥丸子用一個手帕包了,放在母狼身邊:“我這藥丸子給你,你回頭會自己吃嗎?”
“嗚~”
母狼低低地吼了一聲,用嘴咬著手帕里。
謝歲穗轉出來一只兔子(是謝星朗原先買的),遞給狼崽子。狼崽子叼著兔子,跟在母狼的身后。
母子倆晃晃悠悠地離開,往深山而去。
母狼那樣的傷勢,自愈很難。
可是她沒有任何辦法,她只是個流犯。
若非謝謹羨哭鬧,他們都上不了山。
不過有那個五十年的人參,將軍府的人,日子又會好過很多,這也是他們和狼崽子的緣分。
母狼帶著小狼走了,她嘆口氣,趕緊去看那顆人參。
她第一次看見挖參。
董尚義用自己的腰刀大刀闊斧地挖,謝星朗拿樹枝幫著扒土。
為了快點把參挖出來,董尚義把謝星朗的腳鐐也打開了,叫他幫忙挖。
謝歲穗沒有干站著,附近有一棵桑樹,樹枝上桑葚黑黑紅紅,很誘人。
她看著桑葚,為了掩人耳目,她故意爬樹上,默念“收”,滿樹的桑葚頓時都進入空間。
忽然,她驚叫一聲:“不好,有獵人在追母狼和小狼。”
謝歲穗急了,她好不容易救了那母子倆,不會立即就遭到獵人毒手吧?
她心里急,站在高處,扒開樹冠的葉子,視線開闊,便看見一人背著弓箭往母狼和小狼逃跑的方向追。
他身后還有三人,謝歲穗看到中間一人,頓時眼睛瞪大,是他?
“三哥,你快上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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