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人們嚇得紛紛跪地，一個個都死死地低著頭，生怕殃及到了自己。

衛藺的眼神終于有了一絲變化。

對于姜矜前面把他當作狗的論，其實他并沒有放在心上，重點是后面一句。

他年少喪父喪母，但他依舊記得他的父親和母親都是極其疼愛他的，只不過是權力太大，怕被皇上懷疑，所以兵權雙手奉上，可哪怕這樣依舊落不到一個好的結局。

衛家世代愚忠，為了大燕的未來鞠躬盡瘁，死而后已，一生都守在了邊疆，連最后的生命都留在了那里。

有的時候就連他自己也不明白為什么他要這么做？

可從小刻在骨子里的東西卻讓他一次又一次地壓抑著自己的本性，因為他不能讓衛家的一世英名，毀在自己的手里。

這樣的話，他將對不起衛家的列祖列宗。

而他們用生命換來的一切卻是為了皇室貴族這些酒囊飯袋揮霍無度和紙醉金迷，他們是如此的愚蠢，如此的不自量力，而為家的世世代代，卻為了這樣的人拼盡性命。

衛藺的額角突突亂跳，他早就知道，這個女人就是個禍害，是最應該死的，當初也許他不應該去攔住那輛馬車。

或許這樣才是最好的。

姜矜后面說的那些話，再加上這幾年以來一直壓抑著惡，猶如一把利刃，從衛藺的太陽穴插進來，拐著彎貫穿他的心臟，他生平頭一次感受到了真正憤怒的滋味。

明明眼前的女人，他動動手指就可以了結他的生命，可他忍住了，他忍得手都發抖，眼眶猩紅一片。

衛藺是個過于會忍耐的人，胸腔的那股戾氣逐漸淡去，最終完全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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