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土腥味。”姜芷指了指鼻子,“那是常年鉆地洞、摸冥器才會有的味道。不管他們是不是干部,這兩人肯定是經常下墓的土夫子。”
    陸向東一愣:“你是說,他們也是沖著天門去的?”
    “不一定。”姜芷搖搖頭,“但也太巧了。剛出京城,牛鬼蛇神就都冒出來了。”
    入夜。
    火車行駛在華北平原上,車輪撞擊鐵軌的節奏聲成了最好的催眠曲。
    姜芷躺在下鋪,隨著車廂的晃動微微起伏。陸向東在上鋪守夜,手里握著那把軍刺,閉目養神。
    就在后半夜,車廂里的燈光昏暗,大部分旅客都進入了夢鄉。
    走廊里突然傳來極其輕微的腳步聲。
    那聲音很輕,像貓走在絨布上,如果不是陸向東這種受過特訓的人,根本聽不見。
    腳步聲停在了他們的包廂門口。
    接著,門鎖處傳來了一陣細微的金屬刮擦聲。有人在撬鎖!
    陸向東猛地睜開眼,眼底一片清明,哪有半點睡意。他沒有出聲,只是像只蓄勢待發的獵豹,無聲無息地翻身下床,貼在了門邊。
    那根細鐵絲在鎖眼里轉動了幾下,“咔噠”一聲輕響,鎖舌彈開了。
    門被推開了一條縫。
    一只帶著黑手套的手伸了進來,手里握著一根還在冒煙的竹管。
    這是江湖下九流常用的迷魂煙!
    陸向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在姜芷這個祖宗面前玩毒,這不是關公門前耍大刀嗎?
    他沒急著動手,而是等那只手完全伸進來,準備把迷煙吹進包廂的一瞬間,突然出手!
    “咔嚓!”
    陸向東鐵鉗般的大手死死扣住了對方的手腕,猛地往里一拽。
    門外的人顯然沒料到這一手,整個人被巨大的力量扯得失去平衡,跌跌撞撞地摔進了包廂。
    陸向東順勢一腳踹在對方肚子上,把人踹得像只蝦米一樣弓在地上,手里的迷煙管也掉在一旁。
    “咳咳……”那人痛苦地干嘔著,剛想掙扎爬起來,一把冰冷的軍刺已經抵在了他的咽喉上。
    “別動。”陸向東聲音低沉,透著森森寒意。
    姜芷此時也坐了起來,順手拉開了床頭的燈。
    昏黃的燈光下,看清了闖入者的臉。
    正是白天那個戴著大狗皮帽子的男人!
    “喲,這不是那個‘老農’嗎?”姜芷披著大衣,盤腿坐在床上,似笑非笑地看著地上的人,“怎么,白天沒看夠,晚上還想進屋參觀參觀?”
    男人滿臉驚恐,他本來以為這就是兩個有錢的年輕人,沒想到全是硬茬子。
    “別……別殺我!我是受人指使的!”男人聲音發顫,再也沒了白天的沉穩。
    “誰指使的?”陸向東手里的軍刺往前送了一分,刺破了男人脖子上的油皮,滲出一絲血珠。
    “是……是一個戴面具的女人!她說你們手里有寶貝,讓我偷出來!”
    “戴面具的女人?”姜芷眉頭一皺。黑煞護法是男的,之前那個鬼面頭目也是男的,什么時候又冒出來個女的?
    “她在哪?”
    “就在……就在這趟車上!硬座車廂!”
    姜芷和陸向東對視一眼。看來,這趟西行之路,比他們想象的還要熱鬧。
    “綁起來,塞床底下。”姜芷打了個哈欠,重新躺下,“明天早上再去會會那個‘女鬼’。”
    陸向東利索地卸了男人的下巴和胳膊關節,用床單撕成條捆了個結實,跟塞行李一樣塞進了床底。
    火車繼續在黑夜中狂奔,朝著遙遠的西北,那片充滿了未知和死亡的禁地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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