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看孩子這架勢,別說三個小時,恐怕連半個小時都撐不住。
    年輕母親聽到這話,眼前一黑,差點暈過去。
    “怎么辦啊……誰來救救我的孩子啊……”
    姜芷放下了手里的書。
    她不是圣母,但她是個醫生。
    醫者仁心,是刻在她骨子里的東西。
    眼睜睜看著一個孩子在她面前出事,她做不到。
    她從鋪位上利落地翻身下來,對愣在那里的陸向東說了一句:“幫我拿藥箱。”
    然后,她撥開圍觀的人群,走到了那個年輕母親面前。
    “讓我看看。”
    所有人都愣住了,齊刷刷地看向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年輕姑娘。
    “你?”列車長上下打量著她,滿臉懷疑,“小同志,你是什么人?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人命關天!”
    “她是個大夫。”
    陸向東提著那個半舊的帆布藥箱,擠了進來,沉聲說道。
    他高大的身軀和身上那股子軍人特有的煞氣,讓周圍的質疑聲瞬間小了不少。
    “大夫?”
    年輕母親抬頭看著姜芷,滿眼期盼和不安,“同志,你……你真的能救我的孩子嗎?”
    姜芷沒有回答她,而是蹲下身,開始檢查孩子的情況。
    她先是看了一眼孩子的瞳孔,已經有些散大了。
    然后手指迅速搭上孩子頸部的動脈,脈搏快而細弱。
    她又掀開孩子的眼皮看了看,舌苔厚膩發黃。
    “是急性高熱驚厥,風熱閉竅。”
    姜芷立刻做出了診斷。
    這種情況在小孩子身上很常見,但如果處理不及時,很容易因為大腦長時間缺氧而造成不可逆的損傷,甚至死亡。
    “什么……什么厥?”年輕母親聽不懂。
    旁邊一個自以為懂點的中年干部模樣的人插嘴道:“不就是發燒抽風嗎?我懂!得用濕毛巾敷額頭,物理降溫!”
    “閉嘴!”
    姜芷頭也沒抬,冷冷地呵斥了一句,“他現在是內熱外閉,毛孔都堵死了,你用涼水激他,是想讓他死得更快嗎?”
    那干部被她懟得滿臉通紅,張了張嘴,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因為姜芷身上的那股子專業和自信,讓他本能地感到心虛。
    姜芷不再理會旁人,她從陸向東遞過來的藥箱里,迅速取出一個用布包著的針灸包。
    “嘶——”
    當她展開布包,露出一排長短不一的銀針時,周圍的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針……針灸?”
    “這小姑娘還會這個?”
    在這個年代,中醫雖然沒有被完全取締,但像針灸這種“老古董”,已經很少有人會了,更別說是一個看起來還不到二十歲的年輕姑娘。
    “同志,你……你行不行啊?”
    列車長也有些慌了,“這要是扎出個好歹來……”
    “現在,他離死就差一口氣。讓我扎,還有一線生機。不讓我扎,你就準備下一站停車,找地方埋人吧。”
    姜芷的話,讓所有人都下意識地閉上了嘴。
    她看著那個年輕母親問道:“信我,還是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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