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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車抵達奉天站。
    姜芷和陸向東換上了一身最不起眼的灰色衣褲,混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走出了火車站。
    一出站,一股凜冽的寒風夾雜著煤煙味就撲面而來。
    奉天作為老牌的重工業城市,到處都是高大的煙囪和蘇式建筑,街道寬闊,行人行色匆匆,臉上都帶著北國人特有的爽朗和堅毅。
    兩人沒有急著去找地方住,而是在火車站附近一個國營飯店,簡單要了碗熱湯面。
    “我們現在去哪兒?”陸向東一邊呼嚕呼嚕地吃著面,一邊含糊不清地問道。
    “等人。”姜芷慢條斯理地喝著湯,目光卻在飯店里來來往往的客人身上掃視。
    陸向東一愣:“等誰?”
    姜芷沒有回答,只是指了指飯店門口。
    只見一個穿著破舊棉襖,賊眉鼠眼的男人,正鬼鬼祟祟地在門口張望著,他的目光在每一個進出飯店的人身上掃過。
    陸向東認出來了,這不就是昨天在火車上,被刀疤臉罵作廢物的那個尖嘴猴腮的瘦子嗎?
    他怎么會在這里?
    “他身上,有我留下的‘千里香’。”姜芷低聲說道。
    在盤龍鎮站臺的混亂中,她趁著所有人不注意,將一小撮特制的,由螢火蟲尾粉和幾種特殊植物花粉制成的追蹤粉,彈到了這個瘦子的身上。
    這種粉末無色無味,但只要在特定的光線下,或者用特殊的藥水一激,就會發出微弱的熒光。更重要的是,它會散發一種人聞不到,但經過訓練的動物卻能清晰聞到的氣味。
    “我們跟著他,就能找到刀疤臉的老巢。”姜芷說道。
    “那孫伯安他們呢?”
    “別急,他們跑不了。”姜芷的眼中閃過一絲精光,“孫巖的身上,也被我下了追蹤粉。現在,這兩伙人,都在我們的掌控之中。”
    陸向東聞,佩服得五體投地。
    他媳婦這神不知鬼不覺下藥的本事,簡直是防不勝防。誰要是惹了她,真是祖墳上都得冒黑煙。
    兩人吃完面,不緊不慢地走出飯店。
    那個瘦子還在門口東張西望,顯然是在等他的同伙。
    姜芷和陸向東裝作路人,從他身邊走過,然后拐進了一條小巷。
    在確定沒人跟蹤后,姜芷從藥箱里拿出一個小小的竹哨,放在嘴邊,吹出了一段極其古怪,毫無規律的調子。
    那聲音,不像是哨聲,更像是某種鳥類的鳴叫。
    陸向東正想問她在做什么,就看到巷子口,一只灰不溜秋的鴿子,撲騰著翅膀落了下來,然后邁著小碎步,徑直朝著姜芷走了過來。
    那鴿子一點也不怕人,走到姜芷腳邊,還用頭親昵地蹭了蹭她的褲腳。
    陸向東的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這……這是什么情況?
    “這是‘信鴿’。”姜芷蹲下身,從口袋里掏出一小撮小米,喂給鴿子吃。
    “出發前,我讓趙天南幫我準備的。這種鴿子,經過特殊訓練,對‘千里香’的味道極其敏感,是最好的追蹤器。”
    她一邊說,一邊從鴿子腿上的小竹管里,取出一張小紙條。
    紙條上,是趙天南的眼線傳來的最新消息:孫伯安祖孫二人,已經住進了奉天最大的飯店——“和平飯店”。
    而刀疤臉一伙人,則在城西一個叫“大車店”的龍蛇混雜之地落了腳。
    “很好。”姜芷將紙條收好,摸了摸鴿子的頭,“兩撥人都到齊了。今晚,有好戲看了。”
    她站起身,對陸向東說道:“走,我們先去和平飯店,會會那對老狐貍和小狐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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