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圖原本還在劇烈抽搐的身體,瞬間僵住了。
    “針灸麻醉?”大長老失聲叫道。
    他只在一些最古老的巫醫典籍上,看到過關于這種神乎其技的手段的記載,但早已失傳了上百年!
    姜芷沒有理會他的震驚。
    她拿起那把用烈酒浸泡過的匕首,對著烏圖腿上,那塊腐爛得最嚴重的爛肉,毫不猶豫地劃了下去!
    “嘶——”
    大廳里,響起了一片倒吸涼氣的聲音。
    就連蒼鷹這些見慣了血腥場面的特戰隊員,看到這一幕,都覺得胃里一陣翻騰。
    太狠了!
    這簡直就是現場版的刮骨療毒!
    黑色的毒血,混雜著腐爛的碎肉,從傷口里涌了出來。
    姜芷面不改色,她用匕首,一點一點地,將那些已經壞死的,腐爛的組織,全部刮了下來,直到露出下面,同樣被染成了黑色的腿骨。
    她的動作,精準沉穩,沒有絲毫顫抖。
    那不像是在給一個活人做手術,更像是一個頂級的工匠,在雕琢一件藝術品。
    整個大廳,鴉雀無聲。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被眼前血腥而又震撼的一幕,驚得說不出話來。
    阿木更是滿眼不可思議。
    他本以為,自己提出的,是一個必死的難題。
    可這個女人,竟然真的敢動手!
    而且,用的是如此原始野蠻的辦法!
    刮骨!
    這需要多大的膽魄,和多精準的醫術!
    足足過了十幾分鐘,姜芷才停下了手里的動作。
    烏圖腿上的爛肉,已經被她清理得干干凈凈,露出了森森的白骨。
    而那根腿骨上,也布滿了被毒素侵蝕的細密黑點。
    “還沒完。”姜芷的額頭上,也滲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她將匕首遞給陸向東:“用烈酒,再沖洗一遍。”
    然后,她拿起一塊被她磨得鋒利無比的青石板,對著那根發黑的腿骨,用力地刮了下去!
    “嘎吱——嘎吱——”
    刺耳的聲音,在大廳里響起。
    所有人的心,都跟著那聲音,揪成了一團。
    他們在刮骨!
    這個女人,真的在刮骨療毒!
    黑色的骨屑,混合著毒血被一點點地刮了下來。
    既要將附著在骨頭上的毒素刮干凈,又不能傷及骨骼本身。
    這已經不是醫術了,這是神技!
    又過了十幾分鐘,當烏圖的腿骨,終于恢復了正常的白色時,姜芷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她將手里的石板扔掉,整個人晃了一下,差點摔倒。
    “阿芷!”陸向東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她。
    “我沒事。”姜芷搖了搖頭,臉色蒼白。
    這種高強度,高精度的操作,對她的心神和體力,都是一個巨大的消耗。
    她靠在陸向東懷里,喘了幾口氣,然后對阿狼說道:“把木棉花,點燃,塞進傷口里。”
    “什么?!”阿狼一愣。
    “快去!”
    阿狼不敢怠慢,立刻將那些干燥的木棉花點燃,然后用兩根木棍夾著,小心翼翼地塞進了烏圖血肉模糊的傷口里。
    “嗤——”
    一股焦糊的味道,混合著肉香,飄散開來。
    神奇的是,原本還在流血的傷口,在接觸到燃燒的木棉花后,竟然迅速地,止住了血!
    “木棉花,性平,味甘,有清熱利濕,解毒止血的功效。用火燎之后,更能激發其藥性,是最好的金瘡藥。”姜芷解釋了一句。
    做完這一切,她才徹底放松下來,整個人都靠在了陸向東的身上。
    “好了,剩下的,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大廳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烏圖身上。
    他雖然依舊昏迷不醒,但呼吸變得平穩有力起來。
    臉上那股死灰氣,也消散了不少。
    他活下來了!
    在場的所有拜月族人,看著姜芷,眼里再也沒有了之前的敵意和懷疑。
    阿木站在那里,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他輸了。
    輸得,一敗涂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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